當夜,西安府周至縣的某處偏野之地,李家軍獨自駐紮於此,兩萬多人正在靜靜地休整著,一堆堆火苗正在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愈發顯得深夜裡的寂靜無聲,靜悄悄。
此刻,李自成與眾部將圍坐於火堆旁,正在相談著未來的走勢,以及各種交談討論。
“老大,屬下實在不解,現在正是關鍵之時,應該早早地選擇一些目標,趁著訊息還未傳開,儘可能多的攻城略地,佔領城池,獲取糧食。”
一語落罷,眾人隨同李牟一起看向李自成,臉上都是散發著淡淡地焦急之意。
“放心吧,等到田見秀回來之後,咱們自不會缺少糧草,丟掉的那些兵器與攻城器械也能全都補充回來。到時候,再去攻城略地的話,將會更加的事半功倍。”
聽到李自成這樣說,眾人臉上的焦慮並未散去,反而愈發的濃郁,還增添了許多的疑惑之色,李雙喜更是直截了當的詢問道:“可是老大,田隊長什麼時候回來啊?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時不我待,趁著咱們還是降軍的身份,名義上還享受著朝廷的各種招降之策,咱們應該抓緊時機,儘快攻打附近的一些州府縣城。一旦晚了,就等於白白浪費了機會,讓其他各路起義軍取得先機,佔盡了便宜。”
這時,顧君恩一臉的凝重之色,緊接著補充道:“是啊,老大,隨著其他各路起義軍攻城略地,咱們復反的訊息想要掩蓋都掩不住。到時候,再去攻打附近的縣城,難度將會大幅度增加。”
然而,李自成依舊是不為所動,並未被眾人說動,見此情形,顧君恩等人卻是更加的著急,宛若五內俱焚,心急火燎般。
如今之時,不比剛剛加入李家軍之初,眾人還是自由身,想走最多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現在卻不同了,完全被綁架於李自成的戰車之上,全家老小大都在太行上根據。
一旦李自成有一個閃失,李家軍蕩然無存,他們無法想象會有怎樣的後果?
最起碼,也是最好的一種結果,如果沒有李自成在,他們根本無法進入太行山根據地看到親人!
一念及此,在場之人,誰人不緊張?誰人不發自內心的關心李家軍的未來走向,發展如何?
就在這時,營盤的邊緣處出現一陣騷亂,模模糊糊中,眾人看到那裡人影晃動,不甚清楚。
“老大,田隊長他們回來了,還帶來了許多的援軍,糧草更是無數。而且,兵器裡不僅有攻城器械,還有諸多火器,僅僅是虎蹲炮,屬下匆匆瞄了一眼,其中就有二十幾門!”
旋即,剎那間,聽到這些話,圍坐在火堆旁的眾人全都震驚了,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墜夢幻一般!
先不說飛龍戰車這等攻城器械的重要性,單單是二十幾門虎蹲炮,就使得眾人震駭的無以復加,心裡翻起了滔天駭浪,腦海裡浮現出絲絲的幻想。
有了虎蹲炮,以後與官軍的對戰之中,他們將會掌握更多的主動權。無論是進攻,還是埋伏,亦或是撤退,有了虎蹲炮的存在,就那麼一陣猛烈的轟炸,就能瞬間覆滅一群官軍,將其打蒙。
這些日子以來,眾人週轉于山西、河南、湖廣、四川以及陝西之間,那是吃夠了火器的苦。尤其是紅衣大炮和虎蹲炮這等大規模殺傷力的火器,使得他們無往而不利的攻城能力大大削弱,人員傷亡大幅度增加。
一年多的時間裡,沒有繳獲一門虎蹲炮,足以說明了虎蹲炮的珍稀程度,在官軍的重要性。而現在,初步估計,就一下子有了二十幾門虎蹲炮,眾人怎能不震驚?怎能不興奮?
在眾人的腦海裡閃過這些念頭之時,容不得他們繼續深想,一群人已經從遠處走來,在昏黃的火光照射之下,為首的一人正是田見秀,在前面正在引路。
不用任何的招呼,幾乎在李自成剛一抽身站起,眾人也相繼站了起來,跟著迎了上去。
“老大,你看把誰給你帶來了?”
田見秀一來到李自成的身旁,身體微側,拉著他身邊的一人,滿臉的興奮之色,說了這麼一句,沒有再繼續多言,眸光閃爍,精芒流轉。
“宋先生,你怎麼來了?怎麼是你親自帶隊?”
李自成早就發現了宋應星的存在,並未理會田見秀的詢問,上前一步,抓住宋應星的一隻手,臉臉問道。
此時,田見秀已經放開了宋應星,後者更是緊接著答道:“老大,這裡距離終南山根據地這麼近,屬下一想,就親自前來了。而且,有許多的諸多重大事宜,屬下還需要與你當面商談一下比較穩妥。所以,就更加堅定親自前來的念想。”
“宋先生,等一會兒在談事情,咱們先坐下來,讓我給你介紹一些人。”
“嗯,好的,老大。”
說話之間,已經有人將火堆弄大了倍許,圍坐的圈子雖然變大了很多,周圍的光線一點沒有變的暗淡,反而更加的明亮,可以看清每一個人的面孔。
“宋先生,這個是顧君恩,李家軍目前在外的軍師;這位是白廣恩,已經是李家軍的一隊之長;這位是李牟,也是李家軍的一隊之長;這位是李雙喜,這位是白廣恩,這位是俞彬,這位是高傑......”
聽著李自成介紹自己,看到老大如此尊重宋應星,一口一個“宋先生”,顧君恩等人都是好奇不已,這位究竟是何許人也?居然讓老大如此看重,始終都是面帶微笑以待,非常的客氣,禮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