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中午,那些負責徵兵的兵卒正在一間普通的酒樓包間中胡吃海喝,好不快活,逍遙得緊。與此同時,李自成與李過卻是獨處在房間裡,交談著。
“叔,咱們還是趕緊的走吧,不要入什麼伍參軍了。單單看這些兵卒的模樣,代表著軍隊的儀容,負責在當地進行徵兵。這些人都已經這樣了,沒有一點軍人的素養,可見咱們即將進入的部隊也不怎麼樣,還不如到其他地方看看。”
說完之後,李過還露出一臉鄙夷與不屑之色,這是屬於一個男人的驕傲,不屑於與那些人為伍。
李自成搖了搖頭:“過兒,我之所以找個機會回來,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沒人打擾,好好和你交代一下。進入軍營之後,一定要小心行事。從那些人的身上不難看出,咱們進入的部隊有些複雜。”
李過很著急,幾乎沒有什麼耐心,迫不及待的說道:“叔,聽你這意思,之所以請那些人吃飯,並不是為了藉機逃走。而且,你還不介意進入那樣的部隊......”
“過兒,你先聽我把話講完,再發表自己的意見。”李自成擺了擺手,制止了李過的講話,語氣一頓,轉而說道:“你要明白,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兩面性,包括這件事。”
李過很不服氣,更確切地說,是不願意進入這樣的部隊,剛想爭辯,就被李鴻基的眼神制止了。
“不錯,咱們即將進入的部隊,肯定好不了,人員參差不齊,很有可能就是渣渣的存在。可是,對於咱們叔侄二人來講,卻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處。這支部隊越平凡,越平庸,越不能引人注意,咱們就越安全。”
緊接著,李自成的身上散發出痞意,笑得很是腹黑而得意,興奮地說道:“如果這支部隊實屬一般,戰鬥力不強,在明軍之中沒有什麼名頭,沒有建功立業、出風頭的機會。這樣一來,對於咱們來說,反而是一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少了許多的競爭對手,將會更加的安全。”
越說越興奮,思維就越開闊,李自成開始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以教訓晚輩的口吻繼續說道:“過兒,無論是我,還是你,都在江湖上有些名頭,就憑咱們這一身的武藝,只要給一個機會,咱們就能功成名就,在軍隊裡闖出一個名堂。特別是越好的部隊,這種機會越多,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是,你有沒有想到過,如今的朝廷陷入困境,是一個看背景的年代。只要你有靠山,就能迅速得到提升,甚至是一步登天。這種現象不僅是表現中官場上,軍中更加的嚴重,血統就顯得很重要。”
“不說別的,單單是軍隊裡的指揮使、遊擊、守備,幾乎都被功勳世家包圓。特別是那些有名的部隊,戰鬥力強悍的部隊,更是一些王孫貴胄鍍金的地方。冒名頂替,搶奪功勞,那是常有的事情。像咱們倆,沒錢沒人沒背景,到了那個地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何況,咱們的身份還是那麼的敏感。”
這一刻,李過已經完全明白了,心裡生不起反駁的慾望。先不說兩人的身份,從米脂縣逃出的。單單是進入那些有名的部隊中參軍,即便是表現突出,作戰勇猛,立了軍功,也有很大的可能被***奪取,被冒名頂替,自己還要有生命危險。
別看李自成說的大義凜然,頭頭是道,但其中卻是有著他自己的小九九,有著另一層的打算。
太陽西斜之時,甘州城北門外的一條官道之上,李自成和李過跟著那幾個兵卒一路向北,李自成一臉如魚得水的笑容,喜滋滋地。李過怏怏不快,自顧自的走在中間,沿著路邊而行。
此時,幾名兵卒早已是喝得大醉,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哼著小曲,一副逍遙賽神仙的樣子。
李自成的一雙眼珠子賊溜溜的亂轉,似乎在醞釀著某種陰謀,算計著什麼?最後將目光定在了那個負責登記的老張身上,這個肚子裡應該有一些墨水的兵油子身上。
隨即,有意無意間,李自成靠近老張,扶著他走路,故意的落在眾人身體後,打聽訊息:“哎,我說張大哥,兄弟就要入伍參軍了,還不知道咱們的統帥是誰呢?你跟我講講唄,方便兄弟以後在軍中行走。”
說完這句話,李自成就往老張的手裡塞了一兩銀子,面露請教之色。
“呃~”老張打了一個酒嗝,隨即就笑著說道:“嘿嘿...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年紀輕輕的,就懂得這些,有前途~有前途,一定能能在營中吃得開,將來一定混得不錯!”
誇獎了一番,老張語氣一頓,將那一兩銀子放入懷裡之後,這才醉醺醺地繼續說道:“李兄弟,我跟你說啊,別看甘州是甘肅的一個直隸州,但這裡也駐紮了萬把人,咱們的總兵是楊肇基,參將是王國。怎麼樣,沒來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