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兵刃鎧甲、跪下受縛,可保不死。”一員女將從隊伍中轉了出來,吩咐道。
方騰大怒,把掌中長槍一指,喝道:“汝等何人?可知打劫軍糧,是何等罪名?”
因為根本沒想到會遇敵的緣故,他連鎧甲都沒穿。
“夫君?”那女子也不答話,只是轉頭叫道。
“還是我來吧。”一聲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一匹比尋常戰馬高過一尺以上的黑色駿馬,慢悠悠從女子後面晃了出來。
馬上端坐著一名男子,一身黑色袍服、未著戰甲,只是手中提著一柄丈六青色長戟。
此人頭上金冠束髮,金冠正中,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異種黑色珍珠,在陽光下都沒有半點反光。
看見此人,方騰的臉立馬先是一片慘白,然後轉為青色,再轉為激動的紅色,手中槍握緊又放鬆、放鬆又握緊,幾次重複之後,最後他洩了一口氣,把長槍扔在馬下,揮手示意全軍投降。
“校尉大人——”身邊親兵雖然也跟著他把兵刃扔了,但還是奇怪的低聲問道。
他們家校尉也是真刀真槍上過不少次戰陣的,說不得身經百戰,卻也不至於人家露張臉,就慫成這樣。
“鹿大將軍親至,這未免也太看得起我這麼一個小小運糧官了。”方騰無奈的大聲說道。
鹿梧的名聲在楚國王廷那邊臭不可聞、人人喊打,是天字頭一號的反賊。
但在楚國軍方,實際上對鹿梧有好感的大有人在。
也不只是鹿梧,任何一位鬥將,在任何一國軍中,哪怕是敵對軍中,也會受到相對尊重——倒是那種足智多謀、指揮若定的大將,未必能享有如此待遇。
而鹿梧在楚軍中還特別受尊重。
不為別的,當初鹿梧俘虜了大量楚軍,沒錢交贖金的小兵大多都投了鹿梧,但中低階軍官中卻有許多家境富裕之人,來交了贖金,贖身回去。
一件事情超過五個人知道,基本上就等於人人都知道了。
更何況,當初贖身回去的人何止數百?
這些人將鹿梧實行的軍中法度帶了回去,雖然不能實行,但不妨礙他們羨慕啊。
先不說鹿梧這邊軍中升職有能者上,無能者下,頗為公正;
單單是鹿梧肯將戰利品與軍中士卒分享,已經是令人無比羨慕。
在鹿梧麾下,便是尋常士卒,若是能參與到打下一座富裕城池,有時也能分到上百兩銀子,更別提軍官了。
若不是這些人在楚國都有牽掛,不敢叛國,同時也不太看好鹿梧發展,都有人想跟著鹿梧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