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知上下五千年。
這話雖有些狂悖,但卻也說明了文王在占卜方面的本事。
傳聞,文王的法術,術陣,都與占卜有關,洞察過去和未來。
也正因如此,龍脈才能尋到那可觀未來的鏡子。
只是鏡子只存留了片刻,便消失無蹤了。
夜帝繼續道;“不僅沒有未來,甚至沒有過去...是個揹負著命運的女人,不過,我懷疑她的命運已經完成了,可完成了什麼,我卻不知道,她自己估計都不知道。”
厲帝奇道:“她自己如何不知?”
夜帝緩緩搖頭。
厲帝道:“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夜帝道:“在重要的人身邊,走完餘生吧?
亦或是,親眼看著那小子,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命運,然後揹負起這命運,一直一直走下去...
再或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這麼糊里糊塗地走著,走著,走到累了,閉上眼,死在那小子的懷裡,成為那小子覺醒的一劑強心劑吧?
畢竟小孩子們都會因為重要異性的死亡而痛苦,進而在強大的精神波動裡,獲得覺醒。”
厲帝沉默下來。
他仰頭,頷上的鬍渣對著遠方遼闊的曠野,紅色的葫蘆口對著嘴巴,咕嚕咕嚕地痛飲起來。
這葫蘆是個寶物,裡面裝著喝不盡的酒。
酒喝不盡,因為愁消不盡。
舉杯消愁愁更愁。
有些遺憾,厲帝即便成為了四品,成了人族龍脈十二帝君中的一位,卻也無法挽回。
他想挽回的並不是那數千年來,記錄於史書上的昏君之名,而只是一個可笑的微不足道的事...
喉結在近乎凍結的空氣裡,隨著烈酒的灌下而有節奏的滾動著。
良久,他放下葫蘆,打了個悠長的酒嗝,然後微紅著臉,眯著眼側身罵罵咧咧道:“你說的對,小孩子們都會因為重要異性的死亡而痛苦。
孤也是這樣。
孤一直都是個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
夜帝笑笑,他自是知道這位昏君的往事,知道他曾經有一位紅顏知己,卻又香消玉損地死在他懷裡。
可沒想到厲帝這是記了幾千年,還沒忘...
都說修士心境高,都說需得放開,才能走得更遠,飛得更高。
可那不過是凡俗之見。
唯有不放,才能通達最高的絕巔。
人,想要成仙,靠的不是四大皆空,而是一股永不絕滅的心氣。
厲帝問:“對了,你為什麼來這兒?”
夜帝笑道:“我剛剛守著司古監的運輸,見那邊運輸結束了,上來看看雪,然後...準備出去散散步。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麼來這兒?”
厲帝道:“我也準備散散步,見你在這兒,就來看看。”
夜帝道:“你散你的,我散我的。”
厲帝道:“不同道,便不同路,對麼?”
夜帝笑道:“不過是看看,你我會不會走到一處去,哪有你說的那麼複雜?”
簡短的交流後,夜帝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再出現時,則是換了一身江湖黑衣人打扮的模樣...說到底,他其實是不放心“無名”一個人去西邊。
很快,他看到了另一個灰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