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唐戰教授的課程裡大多和機關相關,而機關的第一步就是展露如何讓獵物無聲無息中觸發機關被殺死...
所以,寒霜橋邊溪流裡的魚兒就成了實驗品。
而被機關殺死的魚兒,則會在稍後成為眾人的晚餐。
唐戰老師殺魚,胖子自是負責做做烤串了。
遠處...
小眯眼正隨著歐陽在學習“掌控野獸”之法。
歐陽是懸空坊降將,如今也算是徹底歸心,不過當初在入侵長生樓時,這名刺客一根橫笛操縱萬千毒蛇,可是給長生樓帶來了極大麻煩。
肌肉同學則是隨著長生樓“龜蛇二尊”中的蛇尊者在學習肌肉刺客的殺法。
相較於這些地方的動靜,白淵那邊可謂是安靜無比了。
“白雲城主”葉星辰正閉目坐在水霧間的一塊青石上。
白淵站在岸邊。
良久,葉星辰道:“殿下,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們有見過嗎?”
白淵道:“從未見過。”
葉星辰點點頭,也不再多說,而是道:“學我劍者,當極於情。”
白淵抽出“奉旨風流”的玉扇,輕輕扇動,稍稍愁眉,“這...可能有些難辦啊...”
葉星辰道:“我說的極於情,並非男女之情,而是對劍的感情。
你對劍誠摯,劍亦會對你誠摯,如此...方有機會問鼎至高的武道。
殿下一身劍骨,天生是學劍的料子,將來成就絕不在我之下,勿要暴殄天物。”
白淵笑道:“本殿下不愛劍,卻愛美人,今日拔出英雄劍也不過是憋了口氣,劍既已拔出,氣便順了。
可若是為了劍而丟了美人,本殿下不願意。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那不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白雲城主難道不知道本殿下常常流連教坊司,沉湎不知歸處,日夜操勞麼?”
葉星辰道:“俗事,都是俗事!殿下若好男女之情,不妨留下子嗣,然後專注於劍便可,但需得有決意。”
白淵知道...這位白雲城主就是在成婚生下葉霞衣後,再拋妻棄女,再不管家,雲遊四方,一心求劍...
別說他就是無名。
便是他不是,他也做不到。
他不可能犧牲到這種程度去學劍,在他眼裡,家人,妻女更加重要。
拋家棄子,獨往深山,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這是價值觀的不同。
葉星辰見他沉默,微微搖頭,左手五指旋動,往石面雲淡風輕地一壓,他坐下的湖水頓如被無形力量夯擊壓打,一顆顆水珠彈射而起,漂浮在他周身。
旋即,葉星辰出劍了。
劍光如驚芒長虹,雷神震怒,閃電般的轉折之間,穿過每一滴水珠,使得水珠被劃分成半,繼而再半,再繼而,漫天便不是水珠,而是許許多多的小水粒,再而又變成了茫茫的霧氣。
不過剎那,葉星辰收了劍。
卻無一滴水珠落下,拿漫天而起的水珠竟然都化作了水霧,隨風飄遠。
霧氣散去,再顯那裹著雪白長袍的男人,他面白微須,仰頭坐在明月下,瞳孔裡充斥著對萬事萬物、乃是生命的漠然。
唯有待劍,才會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