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雖然有些好奇兇無忌會怎麼做,但他卻沒有停下修煉的腳步,開始了連續十五個時辰的修行。
轉瞬又是五個時辰過去。
窗外,距離黎明也頂多半個時辰。
灰茫茫的天色籠罩在滾滾東去的通天河上,
薄薄的霧氣彌散在還未迎來光明的世界裡。
老林弓腰,五指微微鬆開,湊臉過去,如是看不清東西的老人般,細細眯著老花眼看了看掌心的地圖,繼而又一揚韁繩。
骸骨牛頭馬面頓時撒開蹄子,踏水無痕,如履平地,往對面去了。
黑暗裡的“白淵”忽地動了,他閃電般詭異地扭轉身子,撲在棺材窗前,往外看去。
棺材車外,
寬闊河面上,正是千舟暗藏,船槳快動。
長生樓刺客們暗伏在舟身上,而那些舟則如一條條飛魚在煙波裡快速穿梭。
霧氣,灰色、波濤成了這些小舟天然的掩護。
老林忽地得到指示,而停了下來,閻羅靈車停在了河面上。
他們到達的時間,剛巧是長生樓在暗中渡河進攻懸空坊的時間。
其實,也不算剛巧。
五月二十二日發動進攻的長生樓,原本就是預計在七天後抵達懸空坊,開始進攻。
而白淵也是卡著時間點從神靈王朝返回的。
現在,真是五月二十九日的黎明之前。
時間算巧,卻也在意料和計劃之中。
“白淵”迅速開啟黑箱子,從中取出玄武鬥篷裹上,又取出冰蠶面具戴上。
一瞬間,一個神秘而詭譎的身影站立在了棺材之中,玄色斗篷,左袖玄龜,右袖騰蛇,龜蛇探首,銳利難當。
只不過,那面具後的眼睛卻不是白淵的眼睛,而是羞恥的“?”和“?”,
面具下的嘴巴也不是白淵的嘴巴,而是“?”。
總之,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白淵也驚了,他正要出聲,腦海裡卻浮現出自明的資訊。
——孩子的天性是模仿父母,兇無忌沒有母親,它決定模仿你——
——模仿的第一步就是它必須穿上你穿的衣服——
白淵:...
他在心底道:“小兇,戴個斗笠,別讓別人看到你的眼睛和嘴巴。箱子裡有,我都帶了。”
兇無忌也算從善如流。
片刻後,補了個黑色斗笠的“白淵”站在了棺材中。
然後白淵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抓了把長劍,掀開了棺材板,繼而爬出了棺材,再繼而踏水而行,落在了長生樓的行舟之上。
行舟上的刺客見多了個人,嚇了一跳,正要出手,卻看到是自家那位距離刺客皇帝不過半步之遙的無名先生,便是心底生出了無比的恭敬之情。
他自然不會想無名先生為何能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