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晚想要睜開眼,卻發現不能。
鬼壓床了?
當腦子裡出現這個詞的時候,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人用棍子狠狠地抽了他後腦勺一下,原本還算清醒的意識一下子沉入光怪陸離的混沌中——
這裡是顏色堆積的世界,有著黑色的大地和群青的天空。
低語的夢境碎片、女孩的歌謠、漆黑的巨大生物、哭喊的人嘶吼的人憤怒的人……
彷彿被人用漏斗插入太陽穴,詭異的資訊一股腦灌入腦海中。
完了完了,腦子要炸了!是下午喝的酒有問題嗎?
喻晚想要用意志力扛過去,孤獨與黑暗伴隨著疼痛宛如潮水般拍擊著僅存的理智。
“哼!”
悶哼一聲,喻晚又暈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當喻晚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冰涼還有點僵硬,似乎他睜眼的時候渾身的血液才重新開始流動。
僵硬的四肢已經可以勉強的控制,伸出手費力的摸索著房間裡燈泡的開關,開啟燈後看了看床頭櫃的時鐘,晚上十一點十七分。
摸了摸腦門,雖然意識恢復了,但太陽穴還是傳來一陣刺痛,彷彿被銳物插入攪動一樣。
看樣子沒法睡了。喻晚的腰部還很僵硬,無法從床上座起來,逐漸溫暖的身體和腦中慢慢褪去的疼痛告訴他情況正在好轉。
他眯著眼,腦子裡回憶著睡覺前自己做過什麼,要是以後每天晚上都來一次他可受不了。
打死他也不相信鬼壓床會這樣難受。
有可能問題就出在今天他做過什麼事。
和往常一樣六點鐘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後坐六路公交去學校。
中午十二點和同學去校外的一家小餐館吃午飯,隨後回學校午休。
下午六點鐘放學後自己沒有選擇上晚自習,回到家陪老哥慶祝他脫單成功,兩人搭配著滷菜熟食喝了一箱啤酒。
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啊,除了老哥脫單以外。
難道自己生病了?
自己也算是個運動愛好者,每個週末都堅持去健身房鍛鍊,體質總不能這麼差吧?
再說上個月自己還陪老哥去體檢過。
話說體檢報告自己似乎忘記拿了?老哥也不提醒我一下……
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十幾分鍾後,身體體溫逐漸升高,手腳也能正常行動了。
喻晚起身想去外面拿瓶水喝,突然感覺自己的胸口是壓著什麼東西,拿起一看,是一本攤開的筆記本。
堅硬漆黑的封皮,邊緣處鑲嵌金色,紙張粗糙而泛黃,皮質的搭扣。
他將本子拿起來,扉頁上寫著一行字。
是漢語。
“極致的純淨是最初的汙穢。”
喻晚皺著眉,這是一本A5尺寸的筆記本,他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買了這個。
又翻了翻,除了扉頁的那行字以外沒有其餘的文字。
“是老哥的嗎?”
喻晚揉了揉眉心,將筆記本放在一旁起身下床去喝水。
父母都是軍人所以常年不在家,只有每個月的月初給他們兄弟倆打生活費的時候才能透過電話瞭解一下他們的生活情況。
喻晚和哥哥喻浩兄弟倆生活在150平的三居室裡倒也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