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此刻開始變得水流河淌,泥濘難行。雨下的太大了,眼前三尺不見物。大雨砸的鄭好睜不開眼。
路面過於泥濘,爬坡的時候,鄭好一個趔趄滑倒,車子順著坡就向後滑,巨大的力量把鄭好拽倒在地,並把旁邊推車的鄭鐵山撞到溝邊。
好在鄭好練過分筋錯骨手,內力已經異乎常人。迅速翻身跳起,運力抓住了車把。避免了車與人摔進深溝的悲劇。
回到家,父子兩人全身溼透,淋得猶如落湯雞一般。但他們望著外面瓢潑一般的大雨,真心感到由衷的高興。這場雨澆灌了莊稼,緩解了旱情。真是一場難得的好雨。
雨接連下了兩天多,第三天上午雨才開始變得小了。利用下雨這期間的空閒,鄭鐵山又戴上斗笠準備去煤城看望閆明。
鄭好說:“我也去吧?”鄭鐵山說:“你就不用去了,看好家就行,等到停了雨,去地裡看看,有沒有淹到莊稼。”說完就匆匆冒雨出門了。
鄭鐵山走後沒有多少時間,雨小了,鄭好就扛上鍁去地裡。到了地裡一看,吃了一驚。原來他家的玉米地,位置最低,下了雨從上面流下來的水全灌到自家地裡。加上他是剛剛澆過水,雨水衝倒了整整三溝玉米。
旁邊是發福的地,他和鄭好同一天澆的莊稼。他家的地卻安然無恙。
鄭好走過去。發福媳婦在地裡拔草,他認得鄭好。就與鄭好打招呼。
鄭好說:“你家的莊稼真好,一棵也沒有被沖毀。”發福媳婦說:“這些人欺軟怕硬,誰要是敢向我地裡放水,我操 他們三輩祖宗。”
發福媳婦說著悄悄走過來,她左右看了看,附在鄭好耳邊說:“我給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是我說的。”鄭好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就點點頭。
發福媳婦說:“昨天還下著呢,謝三就過來,把他的地豁開了口,水就全流到你地裡了,他這是欺負你爺倆是外來戶啊,換個人他就不敢。鄭好你要去好好教訓他一頓,這樣他以後就不敢欺負你們了。”
鄭好搖搖頭,說:“算了,他也是沒有辦法,他的地位置高,如果不向下放水,自己的地就會被淹。”
發福媳婦說:“鄭好,你真是心眼好,不過,你這次不和他計較,以後下雨他還會向你地裡放水的。”
鄭好不想在這件事上面糾纏下去了。岔開話題問:“大嫂,玉米倒了,可不可以扶起來?”發福媳婦說:“不可以,扶起來根就斷了,會減產很多。”鄭好點頭說:“那我就不扶了。”
鄭好走開時,發福媳婦兀自不肯罷休,說了謝三很多壞話,讓鄭好一定不能忍讓,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鄭好笑了笑說:“知道了。”
回到自己地裡。就在倒伏的莊稼旁邊挖了一條深溝,心中暗想:“以後如果再下雨,就可以透過溝淌出去,再也不會沖壞莊稼了。”
此刻天又溼又熱,鄭好乾到中午才把活幹完。
中午鄭鐵山沒有回來。第二天早飯後,雨停了。鄭鐵山還沒有回來。直到中午吃飯,鄭鐵山回來了。
鄭好問起情況,鄭鐵山說:“我在那裡照看了一夜,你閆叔現在還是人事不省。花了有兩萬了。”
鄭好問:“剩下的錢怎麼辦?”鄭鐵山說:“能怎麼辦,再逼,那個司機也沒有錢了,而且對方已經放言了,就是告法院,他情願蹲監獄。錢,一分也沒有了。”
鄭好說:“可是閆叔還在醫院裡呢?”鄭鐵山說:“你閆叔他物件七借八借,現在也是借不出來了。明天醫院就要給停藥,向外攆人了。”
鄭好說:“閆叔在配件廠幹了一輩子,能不能回廠子找找,或者是借些單位的錢?”鄭鐵山搖搖頭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廠子都賣給天華了,找誰去呢?”
鄭鐵山對鄭好說:“我現在去你天明哥那裡看看,看看他有沒有錢。”不一會鄭鐵山回來了,對鄭好說:“天明這孩子還挺仗義的,借給了兩千。”鄭鐵山沒有吃午飯,趕著去煤城去送錢。
半月之間,鄭鐵山又去了煤城好幾次,聽他說,閆明總算清醒了,不過被撞成了高位截癱,不能下床,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人照顧。
鄭鐵山有一次對鄭好說:“可惜了,他家姑娘今年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學,卻因為沒有錢,輟學了。”
鄭好聽了父親的感嘆,雖然他沒有見過閆叔女兒,可是相似的生活遭遇,使自己與對方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他又想到顏曉雪,一個是門三閆,一個是彥頁顏,兩人在一年高考,卻有不同命運。
顏曉雪學習成績很好,應該已經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了吧。鄭好常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