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還是見面就鬥嘴。鄭好岔開了話題,他問許暢:“讀大學是不是要比高中輕鬆。”許暢說:“當然了,沒有了升學壓力,一下子放鬆了,松的都有些不適應了,我這每天都感覺過得恍恍惚惚呢。”
鄭好問張海也是這種感覺嗎?張海說:“我們那是重點大學,而且是在省城,哪裡像是許暢他們輕鬆。不過業餘生活還是相當豐富的。可以電影院看電影,品咖啡,圖書館看書,電腦聯網學習……”
鄭好說:“沒想到你們竟然可以用電腦了。”張海說:“那是當然,大學微機室是很容易進去的。哪裡像是煤城小地方,進個微機室還要戴上鞋套頭套的,搞得像是研究原子彈似的。”
此刻鄭鐵山拿著撅,去刨拖拉機沒有耕到的地頭地邊。幾個人坐到地邊喝起水來。
鄭好問徐曉宇:“最近修車的生意怎麼樣?”徐曉宇說:“還行,不光夠吃夠喝,每月還能有些結餘。”
鄭好很高興,接著問:“嬸嬸的病好些了嗎?”徐曉宇有些沮喪,說:“不好。”鄭好安慰說:“相信隨著社會進步,科技發展,嬸嬸的病將來一定會治療好的。”
徐曉宇說:“希望你在農村也不要忘記學習中醫,將來能夠給媽媽開一副對症的藥方。”鄭好苦笑了。
張海不屑一顧地說:“中醫能治什麼病啊?你們知道死人有多少肌肉,多少骨骼嗎,知道人體發熱後的生理病理改變嗎?”
徐曉宇說:“治病需要了解這些嗎?”張海說:“那是當然,我們在學校每天都要解剖很多屍體,我們西醫才是真正瞭解人體,真正治病救人的醫術。哪像中醫盲人摸象信口胡謅。”
許暢說:“鄭好,這裡有山有水,到處是青草和野花,還有不知名的鳥叫聲聲。真是一處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就是這地裡的糞肥散出的氣味都感覺芬芳迷人呢。”
張海正端著茶杯喝水,聽到許暢說糞肥都香,差點吐了,說:“許暢,你真變態。大糞排洩物怎麼會香?”
許暢說:“你不懂,這是迴歸自然的樸實情感。”
張海搖搖頭,拿著茶杯走出幾步,面對著龍山村,看了看。
他指著山下一處處農舍說:“看看,這房子蓋的亂七八糟的。沒有一點秩序,沒有一點美感。”
他以手叉腰。大有指點江山,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架勢。
許暢說:“你的審美觀有問題,高低錯落的房屋農舍,綠絨毯般的麥田。這多麼美啊”。
張海說:“國家應該大力發展城鎮化建設,讓農村人都住到城裡去。”
鄭好說:“都到城裡去,種地的拖拉機怎麼辦,他們的農具放哪裡?沒有了地,他們的經濟來源在哪裡?”
張海說:“總有些瓶瓶罐罐不捨得打碎,只有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才能夠更好地發展農村。”
鄭好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無論幹什麼事情,都要踏踏實實的去做調查,高高在上,頤指氣使脫離實際是不對的。”
許暢說:“你們呀,都討論的太遙遠了,我看現在就挺好的,有吃有喝,不就是世外桃源嗎?什麼發展,什麼GDP全他媽的見鬼去吧!”
張海嗤之以鼻,說:“一個人只要活著,就應該有理想,一個國家只要存在就一定要有一個短長期規劃。哪能如你所說,混吃等喝,渾渾噩噩。”
徐曉宇對幾個人談話沒有興趣,他溜到拖拉機前面,好奇地左瞅瞅,右看看。回首問鄭好:“我可以開開嗎?”
鄭好走過去說:“沒有問題。”他把操作步驟說給徐曉宇。接著幫助徐曉宇啟動了拖拉機。
徐曉宇抓著拖拉機說:“我幫你耕地。”鄭好說:“耕地就不必了,還是我來吧!”徐曉宇說:“沒有關係,我就嘗試一下。”
鄭好拗不過他,只得同意。開始鄭好緊緊跟著徐曉宇。兩個來回以後,徐曉宇對鄭好說:“你坐在地頭歇息,看我給你耕就可以了。”
鄭好還在猶豫。許暢說:“徐曉宇是修車的,汽車摩托車都不在話下,動手能力超強,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過來坐著歇息吧。”
開始幾個來回還算平穩。鄭好放了心,警惕性就降低了。不再緊盯著徐曉宇,轉過頭來與許暢他們聊天。
耕過幾個來回,徐曉宇大概掛低檔嫌車慢,就自作主張把拖拉機由低一檔直接掛了高一檔。車子速度一下子提高了。車子飛跑起來。
徐曉宇有些慌了,下坡時候,由於車速過快,徐曉宇被石頭絆倒,雙手脫離了拖拉機,失去控制的拖拉機,向著地頭上聊天的三個人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