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鄭好才感覺力氣恢復。胸悶胸痛減輕。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包還在。站起身推了車子,繼續向徐曉宇家裡趕。
徐曉宇家門口停放著十幾輛摩托。他聽見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鄭好知道,今天來晚了。車子不及放好,向旁撂倒,轉身就衝進徐曉宇家。
徐曉宇家裡一片狼藉,暖壺被從屋裡丟擲來,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做飯的爐子被推到,鍋也被摔成十多塊。
徐曉宇家裡唯一的寶貝,一臺十四英寸的黑白電視,被泡進了水缸。
屋內,叫文哥的地痞指揮著另外幾個地痞還在砸著其餘能破壞的東西。
徐曉宇懷裡抱著他爸爸的遺像。撲在媽媽躺著的床上,喊著:“不要傷害我媽媽,不要傷害我爸爸。我會好好幹活,儘快還你們的錢。”
文哥撿起個凳子,狠狠砸在徐曉宇頭上,彭一下,凳子四分五裂,文哥說:“今天就得還錢,你他媽的還想拖到什麼時候。一年,兩年?”
徐曉宇滿頭滿臉是血。他說:“儘快,我會盡快的。”淚水合著血水,淌在他爸爸的遺像上,淌在病床他媽媽身上。
他媽媽說:“你們不要打他了,他是個老實孩子,我們有錢會給你們的。”她的聲音太低了,沒有人聽到。
這時叫文哥的青年摸起桌子上面的一把刀。氣勢洶洶的走過來。
他說:“一個月前我曾經告訴你,要一分不少的給我錢,到時候少一分錢,我剁你一個手指頭,少兩分錢,我剁了你兩個手指頭,手要剁完了,接著剁你的腳趾頭。可是今天你給我五千元,看來腳指頭手指頭都不頂用了,今天我要把你的腿給廢了!”
文哥舉起了刀。徐曉宇閉上了眼睛。鄭好衝了進來。呵斥說:“放下你手中的刀。”
徐曉宇見鄭好來了。對鄭好喊道:“小好,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快些走吧!”
拿刀文哥對鄭好說:“放下刀當然可以,欠我們的錢誰還,你還嗎?你他媽的還的起嗎?”屋內屋外,頓時響起痞子們一片嘲笑。
鄭好不動聲色,從懷裡掏出錢包,拋給他說:“數一數吧。”文哥把錢包扔給身邊一個痞子說:“六子,數一數。”
叫六子痞子開啟錢包,見全是嶄新的一百元,他滿眼放光。向手上吐了口吐唾沫,一張張數了起來。
數完,交給領頭的文哥說:“文哥,沒有錯,是一萬一千。加上姓徐這小子先前給的五千,一萬六千一分不少。”
徐曉宇轉過臉,驚奇地看看文哥手中的鈔票,又看了看鄭好。
他滿眼驚奇,結結巴巴地問:“小好,這麼短時間,你從什麼地方弄來這麼多的錢啊,借了高利貸嗎?”鄭好說:“這個你不要操心!”
此刻文哥向所有人擺了擺手,制止了打砸行為,說:“帳清了,我們走!”
但此時鄭好倚著大門口,擋住眾人說:“借條還沒有還我們呢!”
文哥想了想,對旁邊一個地痞說:“給他們。”那個人取出一張字條。給了徐曉宇。
徐曉宇看了字條,喜極而泣。鄭好問:“是徐伯伯寫的嗎?”徐曉宇連連點頭說:“沒有錯,是爸爸的筆跡,是爸爸寫的借條。”
鄭好依然依靠著大門,堵著眾人。文哥說:“小子,借條已經給你,找事嗎,還不讓開。”
鄭好說:“現在,我們把錢還清了。可是,這床上生病的老人受到了你們驚嚇,誰去撫慰。我朋友受了傷,誰給他去治療,這滿院子毀掉的東西誰來賠償?”
這些地痞聽了,相互看了看,都哈哈笑起來。徐曉宇對鄭好說:“小好,讓他們走吧。我和媽媽都沒有什麼事,現在很好很好,壞掉的東西,我們可以慢慢得去買。”
鄭好倚在門框上,搖了搖頭,說:“這樣不對。損壞別人的東西要賠償,驚嚇了老人要賠禮道歉,這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都知道。”
一個地痞對另一個地痞說:“你砸壞了人家的一個水桶,你要還啊。”另一個地痞還嘴道:“你也打碎了人家一個暖壺,你也要還啊。”地痞們嬉鬧著,根本不把鄭好當回事。
鄭好冷冷得看著這些人,不作聲。徐曉宇幾乎哭了,對鄭好說:“小好,讓他們走吧,我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一個地痞湊到鄭好前面,嬉皮笑臉的說:“小子,想留我們嗎,你是不是還嫩了些,敢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鄭好重複說:“我說了,損壞東西要賠償,要向老人賠禮道歉,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都知道的事情,你們不知道嗎?”
地痞被鄭好的話激怒了,大大咧咧走近了罵道:“你他孃的是什麼玩意,敢這麼對老子說話,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