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西寧州府衙,一個吐蕃人和一個西夏人到來。
這兩人分別是兩國的使者,都是就宋人擅自攻打他們國家的事來進行質問的。
“送回去!”辛羸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禁軍上前,便將兩位使者推了出去。
質問?
譴責?
要交代?!
辛羸揉了揉眉頭,緩緩看向西方的天際,心思慢慢深沉起來,他回頭看向虛一上師,問道:“上師,佛門可有什麼能讓人心境的經文?”
“有,珈藍摩駝經。”
“念兩段我聽聽?”辛羸笑道。
虛一上師一本正經的開始念起了經文。
而在這經文的渲染下,辛羸只覺得心裡面更幾把煩躁了:“停,停!”
虛一停下。
辛羸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朝著外邊走過去,實在是种師道等人即將做的事太過關鍵了,只要結果沒完全達成他心裡所想的樣子,他就沒法安靜下來。
只是,整個西軍雖然依然還保留著四十萬大軍,但,這四十萬大軍是分佈在邊境線上的,在西寧州備戰的,只剩下十五萬而已。
這十五萬不能動,一個都不能動,這是防備仁多泉城那邊的吐蕃和西夏萬一聯合起來打過來的最低標準兵力。
否則,就算斷了對方糧道,可若是西寧州反而被吐蕃和西夏打下了的話,那斷糧道的事兒簡直就是在做無用功。
所以啊!
夏治,拿出你老爹當年雄踞秦鳳路的風姿來。
种師道,早點成長起來吧,成長出後世那一人可守一國的氣度來!
………………
九月初八,距離佔據尕海,已經過去了六天。
若是在大宋境內,今天應當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文壇那些士子們,大概都會激動無比的開始準備即將到來的九月初九重陽文會。
文會撈名,想來是士子們最喜歡的事兒,只要撈足了名氣,等到中了進士,出任實官乃至上升都會容易許多,畢竟,這大宋,官員太多了,即便成了進士,想拿到實缺,想往上爬,都不容易。
但在這吐蕃境內,沒有文人士子不說,更是一場大雪綿綿細細的下了過來(這是八百年前的氣候。),茫茫雪原,一片銀裝素裹,寨子的屋頂上也堆積起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此時此刻,房頂上便有著士兵在清理積雪,這些積雪若是不做處理的話,指不定今晚這寨子就會被壓塌掉,到時候多餘的麻煩事會層出不窮的。
种師道皺著眉頭,看看屋子頂上的積雪,有些心安了下來,但同時,卻浮現除了更多的憂慮。
周喚傳來的訊息他已經接到了,所以,他也清楚,這邊面臨著吐蕃集結的十四萬大軍的局面下,他暫時不會有絲毫的援軍了。
所幸,這場雪……應該可以遲緩一下吐蕃方面出兵的速度,或者直接就選擇不出兵了?!
但,糧道被劫,想必本來就比宋人更加適應嚴寒的吐蕃人,想必不會放棄這次奪回糧道的機會吧?
尤其,這是冬天啊!
若是糧道徹底斷掉,前方戰鬥的軍隊,怕是隻有被餓死凍死的命。
本來,有鑑於吐蕃複雜的部落形式,其實斷掉吐蕃糧道是最簡單,最沒有後續麻煩的。
但問題就在於,吐蕃拿下仁多泉城實在太輕鬆了,以至於如今的吐蕃國主,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已經插手這場戰爭,國主都插手了,其餘幾個大部落也跟著派出了他們的勇士,想在西夏那邊分到甜頭。
也因為如此,吐蕃南部的大軍,才會在糧道被劫之後,立馬就準備北上了。
過了早晨的練武時刻,种師道滿頭微汗的走向屋內,一邊吃著飯——啃著兩個饅頭。
一邊對著一邊的吳堯問道:“先鋒軍那邊沒什麼吧?”
“沒事兒,吐蕃人估計也就是吹噓的,依我看,那些傢伙絕對不會在這大雪天氣下行軍,指不定等他們到的時候,指揮使那邊已經下令讓咱們撤了。”吳堯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