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辛羸猛然想起之前的無禮之舉來,怎麼可以當著人家的面問人家死沒死呢?簡直太無禮了!
當下,辛羸便迅速上前,抱手行禮,深深一拜:“末學後生辛羸見過柳七先生,方才是小子孟浪了,還請寬恕!”
柳永笑著搖頭:“不怪你,當年群妓籌葬柳永的事兒,實在是鬧得太大,所有人都以為我真的死了……後邊我又活了的事兒,倒是沒多少人在意了……”
說著說著,柳永卻是微微一頓,陡然滿是驚奇的開口:“辛羸?辛羸?!你莫不就是西園辛十一?醉酒打人還口唸:子曰打人用磚乎的那位?!”
辛羸陡然一陣尷尬,我這名頭就不能換成問渠那得清如許麼?!
雖然心裡有點不爽,辛羸依然點了點頭:“正是在下,都是小子孟浪了。”
“呵呵,何來孟浪,不過真性情罷了,怪不得蘇子瞻如此推崇你,原來也是有著六經注我的心。”
說到這兒,柳永微微一頓,卻是笑呵呵的邀約起來:“偶遇十一郎,倒是幸事,十一郎不如與我同飲,且對酒當歌,慢填新詞!”。
辛羸聞言,心底陡然一喜,如果能夠藉助柳永給肥皂打廣告的話,青樓女子必然人人都會成為最好的活廣告!
而且,若是在青樓搬出後世那些婉約細緻的詞來,指不定又能讓聲望暴漲一把?!
想到這兒,強忍住內心的激動,辛羸平靜的點頭:“能與‘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柳先生共飲,實乃小子榮幸!”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乃是出自柳永《望海潮》的句子,據說,金國完顏兀朮之所以南下,就是被這首詞中描寫的美好所誘惑的,當然,這是無從考證的東西。
柳永笑了起來,沒有如同其他文人那般相互吹捧,只是轉身朝著屋子內走進去。
辛羸笑呵呵的跟上去,身後卻陡然傳來青兒姑娘焦急的喊聲:“小官人,不跟奴家做好事了麼?!奴家等著你!”
辛羸一個趔趄,慌忙跑進屋裡,轉身便迅速關上了房門。
轉過身,熙熙攘攘的一片,一眼掃去,花枝招展的七八個姑娘紛紛起身,向著柳永行禮問好。
除了這七八個姑娘外,還有著兩個男子,一個滿臉絡腮鬍,長得就如同魔戒裡面的矮人一般,五大三粗的,頗有豪氣,另一個卻是斯斯文文的,恰好是辛羸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是他?!
辛羸心底有點慌,慌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這個人就是那天在西園被他用毛筆打臉的那傢伙,也就是那個他看見了會有那麼點心跳的……男人……
辛羸滿臉黑線,透過格子門看到門外的身影,回頭又看看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這特麼是前有狼後有虎,進退維谷啊!
柳永卻滿是興致,一把抓著辛羸的手,同時大笑起來:“今日,先給諸位引薦一位才子。”
“這,就是前日在西園大呼子曰,打人用磚乎,不亦樂乎的辛羸辛十一!”
辛羸臉色微微一頓,可以預見,以後他的名頭前邊,必定會冠以‘打人用磚乎’了……
七八個花枝招展的姑娘驚訝起來,此起彼伏的起身見禮,辛羸只好一一回禮。
果然,妓1女什麼的,還是宋朝的有素質有情調,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怪不得二三十年後的李師師能迷倒徽宗皇帝呢……
介紹過了辛羸,柳永卻是對著辛羸開始介紹其他人了,先是介紹了那八個姑娘,其中一個很是我見猶憐的,便叫做畫兒。
等到介紹完了姑娘們,柳永才指著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道:“這是呼延家的三郎呼延通。”
我累個去,呼延通?是呼延灼的誰啊?!
辛羸滿臉驚訝的表示久仰,呼延通則大大咧咧的舉杯敬酒,隨後一口乾了表示敬意。
最後,柳永才指著那個斯斯文文的男子道:“這位是……舒……司馬雲!”
司馬雲?!
這個名字好熟悉……
辛羸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這就是給自己提供了西園請柬的大人物?就是被自己用毛筆打臉的那傢伙?!
似乎,一不小心就招惹了一個惹不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