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然然可從來不會露出這種表情……”宋睿偏頭看著陶然的表情，順便將現場所有的人的神情看在眼底。
“無所謂……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陶然現在也完全沒有因為缺氧痛苦難受的表情了，她很鎮定地看向宋睿。
“恩，可以啊！從哪說起呢……”宋睿捏著下巴，他的目光落在手邊的糯米餈上面，“就從這個糯米餈開始說吧！”
“這個糯米餈顏色比其他的略有些發黃吧？因為我在裡面加了幾滴芒果汁，因為算是無聊的惡作劇，所以沒有讓然然發現……而且基本上每次然然要做糯米餈，我如果在場的話，都會這麼幹！”
宋睿點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乾的事情有多無聊多幼稚，“這個圓形的芒果塊也是一樣的，當然，我每次都不會讓然然發現這一點。”
“剛才你做糯米餈的時候，我全程沒有參與，但是這裡面仍是出現了一顆這樣的糯米餈……”宋睿繼續道，“結合之前所有的異常……我就有了一個推論！”
“異常？”陶星海也不著急問推論，彷彿是在引導宋睿將所有的線索揭開一般，順著他的思路問道。
“首先是氣氛，這一群人……”宋睿伸手示意了一下圍坐成一圈的眾人，“嚴格來說是一群逗比，可以說就算是天即將塌下來，他們也會向前看，充滿誇張的幽默感和樂觀心態的一群人！”
“但是，第一次狀況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表現都很驚懼慌亂，期間夾雜的調和氣氛的吐槽也顯得僵直而生硬。”宋睿所指的是行進半個上午卻發現只前進了幾百米的距離的狀況。
“當時我確實有發現一些異常，但是卻完全沒聯想到正確的方向……現在想來，應該是想營造慌亂驚懼的氛圍吧？雖然手段有些拙劣，但是一時之間還真把我的思路帶歪了。”
“但是你決定去探路？”陶然道，她的表情很嚴肅，宋睿看著她覺得有些好玩，他還從來沒見過陶然這麼緊繃著臉的模樣。
“這點異常跟探路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我的推測是什麼，探路都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我沒猜錯，從我第一次離開隊伍，再回去的時候，身邊的隊友就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宋睿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這句話卻令人細思恐極。
“你好像並不害怕？”
隨著金烏西墜，碧霄島也逐漸被黑暗籠罩，明麗壯美的天空、雲海、灰綠色的岩石地面也都像蒙上了一層迷霧。雖然數萬米高空的夕陽也別有韻味，但現在似乎沒有人有心情欣賞這一美景，就連雨霽都沒有分神關注一眼。
“我當然害怕，我本質上是個很慫的人……但是如果我意識到‘慫’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偶爾也會冷靜分析狀況的。”宋睿攤了攤手，語氣很是欠揍。
“而後是一系列的誤導，然然和三哥先後兩次有意無意地提到‘繞圈子’這個詞，應該是不想讓我聯想到幻覺這一方面，也因此我說出幻覺二字的時候，你們的神情才會有一絲微妙的不自然。”他接著道，邊說便整理思路，線索越來越清晰，腦海中一些凌亂的點和線逐漸串聯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
“而後是讓我產生自我懷疑，吶，就是雨霽的手串。”宋睿衝雨霽點了點下巴，“我確實在一剎那產生了些許迷惑，覺得自己記憶是不是出了問題。”
“其實這一點並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不出現串珠，也會有別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令我產生自我懷疑，而後去思考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因為對自己相信的東西的產生動搖而導致心神不穩才是目的。”
“最後是，一杯熱飲加一記悶棍，直擊我內心最恐懼的地方。”宋睿惡作劇般地笑道，“那個卷軸。”
“所以，你的結論是？”陶然也微笑，這讓宋睿心中又生出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