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現在雖然安全了,但是情況卻十分糟糕,本身接到的就是緊急命令,出來的時候幾乎沒有攜帶任何輜重。再加上一路上的倉惶逃命,重武器丟的也差不多了。
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戰士們士氣問題。教導團是120師最後東渡黃河抵達抗日前線的部隊,而窖子溝一戰則是一營第一次對日作戰。想象中的勝利並沒有預期到來,反而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慘敗,對這些經過長征考驗的八路軍戰士的打擊是致命的。
尤其是對於那些曾經衝破國民黨幾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勝利完成兩萬五千裡戰略轉移的長征英雄們來更是如此。在國民黨上百萬大軍的圍追堵截下他們平安抵達陝北,不曾想和日本鬼子僅僅打了一場遭遇戰就差一點全軍覆沒,戰士們對日軍已經有了心理上的恐懼。所以現在戰士們的情緒都十分敏感,士氣極其低落。
更重要的是,由於疲於突圍,現在他們已經和團部失去了聯絡,事實上他們已經成了一支沒有後勤保障沒有兵員補給的孤軍了。
唯一一個好訊息或許是馬錚不需要為自己的身份向其他人解釋,從鐵牛口中得知,他俯身的這具身體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同名同姓的他出生於紅色革命聖地江西瑞金,今年27歲,參軍前是一個標準的放牛娃。
馬錚12歲的時候就參加了紅軍,17歲的時候就因為作戰英勇被任命為紅一方面軍的營長,長征前他已經是紅軍的師長了。
由於打起仗來簡直不要命,最喜歡就是帶著部隊打衝鋒,所以受傷也就成了家常便飯。最嚴重的一次是部隊抵達陝北後東征閻錫山的時候,當時他被晉綏軍飛機投下的炸彈擊中,腦殼兒被削掉了一大塊。
幸好當時部隊裡有幾個醫術特別精湛的洋醫生,再加上這傢伙意志力頑強,硬是被他撐了過來。命雖然是保住了,不過大腦卻受到了損傷,之前的記憶全都沒了,甚至於連新過門還未入洞房的媳婦兒都忘了,一度成了紅軍裡的笑話。正因為如此,部隊在接受整編的時候,他被從師長降成了營長。
這次受傷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以為他和上一次一樣失憶了,畢竟這次他是被日軍的迫擊炮炸暈了。
就在馬錚思考之際,聽到山坡下有人在喊他,看到是鐵牛之後,馬錚轉身下了山坡。
“營長,出去偵查敵情的戰士已經回來了,黃連長讓我叫您趕緊回去!”一見面鐵牛就急急忙忙地說道。
“走吧!”馬錚淡淡地說道。
回到臨時營部,其實就是一個大一點的山洞而已,營裡僅存的幾個幹部已經到齊了。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幹部之外,山洞裡還有八九十個戰士,因為這個山洞是目前能為大家遮風擋雨唯一的地方。
看到馬錚走了進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馬錚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後沉聲問道:“情況如何,查清楚了沒有?”
一連副連長黃思成回答道:“經查,現在部隊的確切位置是察哈爾右翼前旗呼和烏素鄉毛虎溝村。距離察哈爾右翼前旗的土貴烏拉鎮有八十多公里,距離豐鎮縣城有九十多公里。”
“周邊城鎮情況查清楚了沒有?”馬錚繼續問道。
“查清楚了,距離此地最近的兩個縣城隆盛莊和土貴烏拉已經在兩個月前淪陷,另外更遠一點的集寧和歸綏以及包頭也全部淪陷了。”黃思成語氣沉重地回答道。
“兵員和裝備都統計清楚了沒有?”馬錚再次問道。
“已經統計清楚了,現在咱們還剩下104個人,沒有重傷員。武器有中正式步槍12支、漢陽造步槍38枝、老套筒48枝、砍刀76把。另外還有捷克式一挺、手榴彈280顆,各種子彈三千多發。”
“就這麼點家當了?”馬錚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