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臣們面面相覷準備聯名上書之際,顧輕羅公佈了小珏的身份,若是沒有那場奪位之爭,先皇心目中屬意的人選正是晉王,顧輕羅推小珏為帝,是又將這皇位還給了晉王一脈。
但小珏到底還小,顧輕羅也不能完全放著不管,迷迷糊糊的小珏還以為是什麼有趣的事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塵埃落定不能反悔了,氣得他一頓咬牙切齒說要離家出走,但被顧輕羅一把提溜著按在了堆滿奏摺的桌案前。
別說離家了,就是御書房他都出不去。
晉王的冤屈得到伸張,而當年受此次牽連的許家人也獲得平反,得以從流放之地歸京。
重審許家之事時,竟還牽出了許家蒙冤有沈弘文的手筆,這回沒等沈弘文找她,沈流螢就先到了他的面前。
將大理寺存檔的許家勾結晉王的罪證摔在沈弘文面前,他雖是不認但那表情已經出賣了他,難怪外祖父的萬歲千秋圖會在他手上,原來是他偽造了證據,只為了討好當時的新帝。
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偽君子,沈流螢不在願意與他有任何干系,當即就帶著她阿孃徹徹底底的從沈家的族譜上離開了,再在這人名下呆一天,她怕她阿孃九泉之下都不會安穩。
至於沈弘文的罪,流放都是輕的,因著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連鎮南王也沒判了死罪,而是一家子被流放監禁,沈弘文則被革了職抄了家。
沈弘文蠅營狗苟半輩子忽然又孑然一身了,一時間受不了竟是昏死過去,醒過來時半邊身子就不好使了,陶岫煙一看,哪裡還願意留下照顧一個半癱的人,強逼著沈弘文簽了和離書,帶著一雙兒女就離開了,走時還捲走了他們所剩無幾的銀錢。
沈老夫人被氣得大罵到半夜,第二日等人發現時已經沒了呼吸。
捲走錢財的陶岫煙也沒落什麼好,她嬌養起來的一雙兒女不過兩天就花光了錢,沈東陽更是心狠,為了聘禮的五十兩銀子就將他親妹妹給賣給了個商賈做小妾,等陶岫煙知道的時候人早就被綁上了花轎,抬進了商賈家中,她想見一面都被人打了出去。
而沈東陽也不知是害怕她責罵還是嫌她累贅,也丟下她自己跑了個沒影蹤,打擊之下,陶岫煙變得瘋瘋癲癲起來,成了街上的瘋婆子。
這些都是於姨娘來投靠沈流螢時說與她聽的,看著手不釋卷的沈北行,沈流螢為她們尋了個清淨好讀書的地方。
沈弘文身邊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後只有吳姨娘願意留下照顧他,只不過那眼中是愛意還是恨意就不得而知了。
沈流螢沒再打聽沈家的事,因為真正待她好的人回來了。相較於沈家,許家更像是她的家。
她以為許久未見會有些生疏,但等真正見到了才發現她擔憂的根本不必擔憂,外祖父拍拍她的頭高興的說她長高了,一切都像小時候記憶裡的樣。
而有一件事,直到見到外祖父一家,沈流螢才驚訝的發現,自己一直崇敬的徐大哥竟然是她舅舅家的表哥!自己竟是眼拙得愣是沒有認出來,只是表哥這樣子確實是與幼時記憶中相去甚遠。
許川澤溫和的笑笑道:“為了離開流放之地,我已算是真正的改頭換面過。”
“是顧輕羅?”
許川澤點點頭,又道:“王爺是個好人,後來還託了他在京中對你看顧一二。”
顧輕羅受許家所託對她看顧?這句話讓沈流螢忽然想到她破相落水那次,原本以為只有這輩子與他有了交集,卻原來上輩子從水中救出自己的人是他。
緣分竟是開始得這樣早,沈流螢一抬頭正看見要躲閃起來的顧輕羅。
只因為本來他們兩人成親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如今事成,沈流螢前幾日便提起和離的事,顧輕羅藉口沒空,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忙,一直早出晚歸,躲著沈流螢走,生怕被抓到他閒著,然後一紙和離就丟了媳婦。
沈流螢出聲將人叫住:“等等。”
顧輕羅沒法,只得回過頭,“這麼巧?”
“我有事與你商量。”
顧輕羅心頭一緊,他就怕沈流螢要與他商量和離的事,正想故技重施,腳底抹油,沈流螢卻已經開口道:“我要開間書院。”
書院?顧輕羅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神色一輕,只要不是和離的事他都同意。
沈流螢繼續道:“我的書院不止傳授詩書禮義、治國之道,還有妍香製藥、天文地理.只要是有人想學的我都傳授,我想要每一個人無論身份地位都能習得一身本事。”
我想要將藏書閣共享給每一個人。
顧輕羅看著沈流螢侃侃而談,彷彿眼睛裡也透著光,一時又有些發愣。
沈流螢瞥他一眼,微微揚起頭道:“這只是我的設想,要想實現還有得忙的,所以接下來我也沒什麼時間了,像那些個不重要的小事就別來煩我了。”
不重要的小事?比如和離嗎?顧輕羅眼前一亮,沈流螢轉過身,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時光還長,我們可以慢慢忙。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