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陵修起身,和秦崇州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地秘而不宣,往外走去。
常一等人在外焦急等待,見了宋陵修,三步並兩步圍上前來,問道:“宋公子,陛下沒事吧。”
“無礙,放心。”
“你們在此看守,不準任何人進去。”秦崇州下了命令,往另一營帳走去。
“你可看出什麼了?”秦崇州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宋陵修搖搖頭,眉頭緊蹙:“並未看出異常。只是……脈象上……”
“脈象如何?”
“每個人的脈象都不盡相同。我這段時間一直為陛下調理身體,陛下的脈象我再清楚不多,這分明是另一個人的脈象。你是否也已看出此人並非陛下?”
“此人身上沒有龍涎香的味道,反倒是脂粉氣頗重。”
“原來如此。”
“是易容嗎?你可看出端倪?”
“怪就怪在這。我細細檢視了她的額角,耳後,下巴等易容面具的邊緣處,並未發現不妥。”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不是易容?”
“易容面具多以豬皮為基礎材料,加以藥物處理,使其更加輕薄透氣,貼合面板。但是最好的面具材料其實是人皮,頂級的人皮面具需要先將人迷暈,再從活人臉上生生捥下,手段極其殘忍。但這樣的人皮面具最貼合人的面板,基本上可以以假亂真。”
“那這種人皮面具就可以完全看不出來嗎?”
“我也只是聽師父提過,這種人皮面具輔以藥物,再透過施針,可以使人皮面具與本身面板融合,找不到邊界處,便可完全成為另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便再也無法回到本來的樣貌?”
“不錯,但是人皮面具含有毒素,久而久之面部會瘙癢潰爛,無藥可解。”
“這種設想可切實際?”
“我是無法做到,一是因為易容並非我的興趣,我只是習得些皮毛。二是製作這人皮面具過程殘忍,有悖醫者懸壺濟世的初衷,因此我也只是聽師父簡單提起過,並未深入鑽研。不過天大地大,這易容術本就是個別門派的密宗,有人精通此道也不足為奇。”
秦崇州一聲冷笑:“他們真當本侯認不出來?”
“難不成敵方是想讓這個假冒的陛下宣佈退位?”
“傳位聖旨需要陛下親筆書寫,加蓋玉璽,只是易容成陛下並無作用。”
“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們已經看穿他們的詭計,倒不如將計就計。只是陛下是女兒身這一秘密如今已經公之於眾,我們已經陷入被動。”
“方才聽那人所言,意在引導大家質疑陛下繼位的名正言順。再過幾日,流言發酵,大家知道麗妃腹中之子並非皇家骨肉,只怕讓越王繼位的呼聲會更高。”
帳外傳來秦緒的通稟:“侯爺,陛下醒了。”
秦崇州眸中寒光凜凜:“走吧,且看她演的如何。”
越王府。
趙承晞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鉤花雕畫的床上,手腳卻都被緊緊縛住,動彈不得。
趙承晞依稀記得自己出了風越城沒多久,就摔下馬暈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被趙璋謀識破身份了?被抓回來了?
趙承晞一邊猜測一邊掙扎,想掙脫繩子,可惜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