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晞吃了半條魚才發現秦崇州筷子動的都是往她的碗裡夾,急忙道:“你也吃啊,不用夾給我。”
“好。”秦崇州這才吃了一口,的確是好吃,不過他對餐食沒什麼追求,畢竟在戰場上能裹腹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顧得了是鹹是淡。
順流而下,縷縷絲竹聲入耳,趙承晞探頭張望,只見岸邊一處聚集了不少船隻,岸邊的酒樓彩旗飄飄,絲竹聲好像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趙承晞好奇地問:“這是哪裡?”
“這裡是京陵城最有名的歌坊,喜好音律之人都可在此找到自己的知音。若是出的起價錢,也可請樂手到船上來,單獨演奏。”
“這倒是新鮮。”趙承晞只覺有趣,看了秦崇州一眼,又道,“你怎麼這般清楚,想來是經常來此遊玩吧。”
秦崇州啼笑皆非,趙承晞哪次出宮,自己不是鞍前馬後,未雨綢繆,把一切都準備的妥妥貼貼。落到趙承晞眼裡反倒成了值得懷疑的錯處了。
趙承晞見秦崇州但笑不語,也不唬他了:“不過我粗略聽來,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靡靡之音。教坊司裡的最擅長宴會歡愉之樂,與這些比起來都算得上仙樂了。倒不值得特地下船一聞了。”
“你吃了這麼多東西也得緩緩消消食吧。”
“等等。”趙承晞側耳傾聽,一段飄渺婉轉的琴音傳來,聽得不真切,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是隔壁船舫傳來的。”
“這個琴彈得還算清新雅緻。”琴音倒讓趙承晞想起一些往事來,“父皇最擅長古琴了。我記得,以前有時候父皇彈琴,母后就在一旁伴舞,我就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我小的時候也學了一段時間琴,可惜我這個性子就是靜不下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沒學出個什麼名堂來,後來我登基之後,更沒有碰過琴了,現在想來甚是可惜。”
“先帝和先皇后都是性子沉靜之人,你倒是一點都沒遺傳到。”
“以前皇爺爺常說我更像他多一些,我聽皇爺爺說,他小時候更是調皮……咦,琴聲怎麼停了?”趙承晞豎起耳朵細聽,琴聲已經消散在山風中。
“想必是演奏結束了,這樣,我們就把琴師請過來如何?”
“好好。”趙承晞點頭贊成,連連呼喚小連子進來。
“小連子,你去把旁邊船上問問他們還聽琴嗎?如果結束了就把琴師請過來,若對方不願意,就花些銀子,實在不肯便算了。”
“奴才遵旨。”
小連子到了外間,蓮兒倏地一下蹦過來:“連公公,你要去做什麼?”
“陛下讓我把旁邊船上的琴師請過來。”
蓮兒一聽急忙攔住小連子:“這個小事就讓我去辦吧。”
小連子連連搖頭:“你還是在這玩吧,你去一言不合,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在這好無聊啊,風景都是這些水啊山啊,好沒意思。而且這幾個……”牛蓮兒斜眼指指旁邊秦緒等人,“都說要提高警惕保護陛下,話都不和我說幾句,好無聊。再說不就是去叫個人過來嗎,能有多難,正好讓我活動活動,連公公,讓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