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這種東西,是人的一種情緒,一種發自內心表現出來的情緒。
或許有人可以在受盡欺辱時做到八風不動,心如止水,但是那種人明顯不是我,佛祖還有發火的時候,泥人也有三分性,何況是我這種只修了幾年道的小人物。
很明顯我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怒意的。
隨著我的怒意越來越盛,那種屈辱感讓我‘豁’的一下站了起來。
氣衝九霄,此時用這個詞來形容我的怒意也不為過。
可是我越生氣,黑月虎就越高興,我站起來的剎那,他的眼中明顯流露出了一種叫做驚喜的神色。
接著他手腕一抖,摸出了一把匕首,對著我的脖子抹了過來。
寒光過處,我感覺到了匕首刀刃上傳來的陰冷,與此同時,我手心裡的辟邪金刀也脫手而出,直奔黑月虎的面門。
黑月虎不閃不避,抬起空著的左手,一把捏住了辟邪金刀,右手中的匕首已經戳到了我的喉結。
完了!我把眼一閉,一股哀怨和不甘從心底躥出。
就這麼死了麼?死亡的滋味是這樣的麼?原來死亡一點也不疼。
原來死亡一點也不恐懼,原來死亡不過如此。
不對啊!怎麼會不疼呢?那匕首明明已經戳到了我的喉結啊!
難道說黑月虎心懷仁慈,最後關鍵時刻收了手?或者說,他只是嚇唬嚇唬我?
可是看他的表情和他的動作,根本不像是個仁慈的人,他明明就是想殺了我,然後把我的靈魂養成供他趨勢的鬼。
被人生生煉魂的滋味應該很痛吧?那我為啥沒感覺到疼痛呢?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赫然發現我的身前站著一個人,他距離我是如此之近,近到我能夠看到他如山般結實的後背和那一往無前的英雄氣勢。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風衣,風衣的下襬輕輕的擺動,帶著一絲不羈的風采。
他用兩根手指捏著黑月虎刺過來的匕首,就這樣站在黑月虎面前,我從他的側面能看到他的嘴角帶著一種諷刺意味的冷笑,他那高高隆起的鼻子帶著一種不屑,他的眼睛是那麼的深邃。
英俊的臉上滿是冷漠的表情,似乎面對黑月虎這樣的凶神惡煞也毫不在意。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五官。
沒錯,就是他,我在夢中經常見到的那個男人,在東山上以一張銀符鎮壓了地獄鬼墓的那個神秘男人,在白無常手下搶走定魂珠的那個飄逸身影。
就是他,沒錯!
彷彿感受到了我在觀察他,男人斜了我一眼,不屑的吐出了兩個字:“笨蛋。”
我去!我跟你有仇啊?在夢裡你打我就算了,在現實中你見我一次罵我一次,我哪得罪你了?
沒等我開口反駁,這男人兩根手指輕輕一掰,黑月虎的匕首‘喀蹦’一聲當場斷裂。
接著男人的身影如幽靈般向前,推著黑月虎的身子一直推到了牆根,連帶著整個人都撞破了窗子,被男人硬生生的從視窗塞了出去。
這,這也太生猛了吧?
隨著兩個人的身影頻動,我發現我又看不清這男人的面貌了。
院子外響起了一陣怒罵聲,接著我看到黑月虎一身狼狽的從門外又衝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