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藤蔓,無數的枯黃藤蔓,從地下向上蔓延,將殷駝子那無數的柳條狠狠糾纏住,那些柳條就好像長在淤泥中的水草,飄蕩著卻不能浮到水面上來。
我們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下一刻,那殷駝子化身的焦木墩子上的突然瞪出了一雙恐懼的眼睛。
那眼睛,那嘴巴,全部在焦木墩子上凸顯出來,那一圈圈的年輪好像密密麻麻的皺紋,給人看起來特別恐怖的樣子。
那張老臉似乎在拼命的掙扎,眼珠子鼓鼓的凸出,嘴巴張得大大的。
接著,那焦黑的樹墩子上,就是那雙恐懼的眼珠子之中,突然崩裂出了一條條細細的裂痕,烏黑的血液順著那兩顆眼珠子向下流淌,還有那張嘴巴,凸顯出來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大口大口的黑血從那張嘴裡吐出來,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在雪地中,看著尤為可怖。
如果這樣只是血腥的話,那麼下面我們看到的,就有些噁心了,那兩隻眼珠子之中,還有那張嘴巴之中,那眼珠子崩裂後,從眼珠子下面和那張嘴巴中間,鑽出了三根已經被黑血染成了黑色的枯黃藤蔓,那三根藤蔓很粗,隱約露出來的地方金燦燦的,但是掛在藤蔓杆上的那些黑乎乎的血卻油膩膩的好像石油流淌一般噁心。
試想,當一個人的雙眼中透出兩根帶血的樹枝是什麼樣一種恐怖的場景?
此時就是這樣,血腥,恐怖!
那殷駝子便在這大片的汙血潑灑的情況下,緩慢的收縮,原本還生機勃勃的樹墩子好像縮水了一般,瞬間變成了一段糟木。
那糟木彷彿承受了數千年的日曬雨淋,已經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了,似乎來一陣風,那一大坨糟木就會被吹散一般。
偏偏這個時候,就來了風!
一股森寒的狂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吹了過來,狂風呼嘯,捲動著雪花,吹向了那坨糟木。
那糟木好像感受到了吹過來的狂風,居然在那狂風吹到的剎那,自己開裂,飄散於雪中,那糟木之中,一條黑線躥上高空。
那黑線極快,好像一道殘影,可惜,還有比它更快的,便是那枯黃的藤蔓!
那黑線剛剛拔起,堪堪超過了我們頭頂的距離,便被枯黃的藤蔓絞住,狠狠的向下一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居然是那隻黑鐵柺杖!
那陣陣狂風捲到黑鐵柺杖上,好像無數把刀子切割在那杖身上,奇怪的是,那柺杖明明是個死物,卻在狂風的肆虐下發出了悽苦哀嚎的聲音。
“不要,不要啊!”
痛苦的哀嚎聲越來越大,那根黑鐵柺杖不斷的發出抑制不住的哀嚎,在這樹林中悽悽慘慘的呼喊著,遠遠的便能聽得很清楚,各種滲人,讓人浮想聯翩。
“老王八,你還不出來麼?”
空曠的山間,一個稚嫩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摻雜在那悽慘的哀嚎聲中,顯得極為不協調。
但是這稚嫩的聲音一響,那些枯黃的藤條卻停止了繼續的捆綁,將那根黑鐵柺杖壓在雪地之中,禁錮在那裡。
這一刻,那黑鐵柺杖之中的悽慘聲漸漸的低了下來,縹緲虛無的稚嫩聲又響了起來:“還不滾出來是麼?你以為躲在一塊鐵疙瘩裡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麼?”
那根黑鐵柺杖此刻完全歸於了沉寂,依然一聲不吭。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頑抗到底,那咱們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