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那癆病明明已經好了。沒可能在旦夕之間就性命不保的。仙長,您可不要嚇唬老朽啊。”老者在聞聽沈崖言語後,面色是瞬間大變。隔了許久,才僵硬的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沈崖卻面不改色,他只是冷冷一瞥此時還在沉睡中,躺在這間屋子床上的少女所在的方向一眼。明明隔著層層紗帳,在他的眼裡卻好似無物一般。
“老丈,你覺得我有必要對你虛言相欺嗎?實話和你說吧。你那孫女,確實因為喝下了那些符籙的符水,治好了身上的頑疾。但那些符籙中,至少有一張裡,可是混雜了一縷不乾淨的東西呢。那東西一直在吞噬你孫女的神魂,在注意到沈某出現後,可是加快了吞噬神魂的速度。按現在的速度下去,不過一日,你孫女的軀體可就不屬於她了。”沈崖神情淡然,面色古井不波,彷彿是在說一件閒事一般。
然而,他的話,無論是老者還是此時也在屋中的花斌叔侄都聽懂了。一時間,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都向著少女昏睡的方向看了過去。各自的表情自然是精彩萬分。
唯有沈崖,依舊端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慌或者緊張。
“怎麼?沈某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閣下還打算裝死嗎?看來,閣下背後的勢力為了釣出更多的訊息,除了丟擲幾張低階符籙做餌,還準備了第二道保險。只可惜,你們釣上了不該釣到的存在。是打算自戕還是逃走啊?沈某給你一個機會,我建議你選前者。”死一般的寂靜中,沈崖如刀鋒般的言語,響了起來。
話音剛一落地,讓屋中其餘人都為之震撼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在那層層紗幕背後,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的影子,突然一下子筆直地挺立了起來。緊接著,那少女的身體居然一竄,直直向著屋外飛竄而出。
無論是老者還是花斌花大少叔侄兩人,都看見了少女身體穿過紗簾,露出的真容。只見,那少女穿著白色褻衣的身軀如同一塊木頭一樣,僵硬地繃緊在那裡,整個人卻是懸浮在了半空中。面色一陣青紫,一雙眼睛已經睜開,其中冒著綠油油的火焰。
這場景實在是嚇壞了屋子的三人,花斌花大少叔侄兩人倒是還好,畢竟府中有修仙者,也算是見過世面。可那老者卻是徹底被嚇呆了,他倒不是對於這具恐怖的軀體感到畏懼,而是對自己的孫女無比擔心。生怕會發生不測。
眼見少女的身軀就要撞開屋門飛出去,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屋中迴盪了起來。
“雕蟲小技,居然敢在沈某面前強行控制軀體逃跑。給我回來。”只聽沈崖的話音響了起來。
話音剛一出口,奇妙的一幕就出現了。沈崖的話語彷彿是讖言一般,話一出口,那白色的身影被倒飛著向沈崖幾人所在的方向飛射了過來。
眼見就要撞到桌椅,那少女的軀體卻是突然一停,懸浮在了沈崖身前一丈不到的半空中。只見,此時少女發青的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眼中的綠火閃動,瘋狂至極。
沈崖卻像是在看滑稽戲一樣,口中一聲嗤笑。隨即一彈手指,指間一道金絲迸射而出,一下子,沒入了少女發青面孔的眉心之間。就在那細不可查的金絲沒入少女眉心的瞬間。少女的面色居然一下子恢復了蒼白的模樣,臉上的青紫之氣褪去了,而眼中的詭異綠火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一個斷斷續續的帶著迴音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仔細一找,才發現似乎是從少女身體裡發出的。
“放開我……你……你居然敢拘我。你可以發現我,至少是金丹修士。可我告訴你……閣下今日的作為若是要讓本尊的本體知道,即便閣下有金丹的修為,怕也是……啊,你……你要幹什麼!”聲音異常痛苦,先是放出狠話威脅沈崖,但他的舉動顯然是惹怒了沈崖,話還沒說完,就被狠狠修理了一番,連連慘叫了起來。
“你想說你的本體是金丹修士修士吧?沒錯,確實是金丹修士。我可以感知到,就在趙國周邊附近,不過是金丹中期而已。連螻蟻都不如。沈某心情一個不好,等將你抽出後,就得空把你的本體也滅殺了。區區一道寄附在符籙中的金丹修士分魂,口氣倒是不小。”沈崖的語氣極為不屑。對方連他的準確修為都看不出,還以為他是金丹修士。而這聲音所說的本體,在沈崖感知下,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是那種動動手指就能捏死的存在。此等存在,還敢在沈崖面前口出狂言,試圖威脅。如此滑稽的傢伙,只能引得沈崖陣陣發笑。
說罷,沈崖手指一勾,一團綠油油的光團就在金絲的牽引下,從少女的眉間被扯了出來。
顯然,那團綠光就是控制少女身體,並且先前與沈崖對話的存在。剛一脫離少女軀體,少女懸空的身體就撲通一聲跌落下來,在沈崖隨手一揮放出的一陣清風的託扶下,才安穩落地,被老者抱起。
而那綠色光團也一下子被沈崖抓到了手上。
沈崖連與其多費唇舌的意思都沒有,手掌一翻,一隻翠玉小瓶就浮現而出,緊接著,瓶蓋一開,那綠色光團就在幾聲,撕心裂肺的“不要”中,被捲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