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豪在大宗門中,被父輩看護著長大,平時到哪裡都是橫著走的。兩百多歲了,還是一副不夠成熟的樣子。
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在外門的一眾平輩面前逞威風,更是喜歡在原本天域的凡人面前做出得道高人仙人下凡的樣子,換取凡人的頂禮膜拜,滿足內心的虛榮。從來收穫的只是阿諛奉承和讚美吹捧。就算被訓誡,至多也是被高一個境界的宗門長輩說兩句。由於妙仙宗尚算是修仙者中的正派修仙勢力,宗裡一些中生代長輩,表面上也頗有涵養,就算是訓斥後輩子弟,也是有條有理的。
侯君豪哪裡受到過這種侮辱。這一下子,他也顧不得其他了,氣急敗壞地對著禁制外的沈崖呵斥道:
“你……你這鈞天域的野……野人,粗鄙不堪,居然敢辱罵於我。”。
“你一開始是想說野狗的吧,連個狗字都說不出來,你這兩百多年可真的是活在了狗身上。
好吧,就算沈某是野狗,總比你這種只敢躲在房門裡的家犬要好。閣下脖子上又沒套繩圈,既然如此憤怒,何不奪門而出過來咬人呀。難不成?閣下是怕了沈某元嬰修士的境界?也難怪了,憑你金丹後期的修為,在沈某眼中確實如螻蟻一般。”沈崖竟是極為迅速的反唇相譏,繼續對侯君豪進行著人身攻擊。只不過,整個過程都沒有回頭,依舊是背對著小巷入口的禁制。
沈崖這話說的是侮辱性極強,關鍵正是在於他點破了侯君豪內裡的軟弱和狐假虎威。
侯君豪本就是被沈崖最先的話氣到了,此時又被沈崖無情拆穿。隔著一道禁制他都覺得自己整張臉都沒了。氣急敗壞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沈崖是如何隔著禁制準確報出他的修為境界的。若是他注意了這一點,或許還會生出些許忌憚。但此時的他依仗著是妙仙宗弟子,料定沈崖不敢出手殺他,更是氣急敗壞,便沒有多想,直接怒喝一聲,禁制一開,就要衝出去對著沈崖的背影來上一擊。
這被激將的沈崖沒有破功,反倒是被沈崖反客為主,讓這侯君豪自己先失態了。
然而,讓侯君豪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面。就在他開啟禁制飛身而出,準備襲擊沈崖的瞬間,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邊一掠而過,鑽入了禁制之中,正好是與自己擦肩而過,自己出禁制的同時,那個東西進入了禁制裡面。
只不過,氣急敗壞的侯君豪已然管不了這些了,怒氣衝衝就要對著沈崖的背影來上一擊。然而,等到侯君豪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前一瞬還在禁制外背對禁制的沈崖,居然一眨眼不見了。
與此同時,侯君豪感覺自己的背上被人輕輕一拍,這一拍雖然力度不大,卻極為詭異,作為金丹修士的侯君豪渾身的靈力竟似是被徹底卸去了一般,原本包裹周身的靈光消散,一個踉蹌,直接跌了出去,飛到距離小巷口兩三丈的距離,才臉先著地,摔了個滿懷。
侯君豪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沈崖就是故意激怒他,讓他在出來的同時,自己便可不破壞禁制也不用求他開啟禁制,也能順利進入。侯君豪自然想不到沈崖的速度會快到這種程度,並且被其一直背身的姿態迷惑,輕而易舉就上當了。方才那一拍,定然是沈崖進入禁制後做出的傑作。
顧不得眼下的狼狽,侯君豪像一隻在地上翻身的野狗,來不及起身,便扭頭看去。這一眼,正好看見逐漸閉合的禁制,以及在禁制那一頭,冷笑著望著他的沈崖。
侯君豪這才明白,自己是徹底被沈崖給戲耍了,丟人又丟陣。怒不可遏的他顧不得其他,一個轉身便飛回向小巷。也幸虧這侯君豪有著開啟禁制的令牌,沒有被堵住,直接再度鑽入了禁制中,準備找沈崖的晦氣。
只是,讓侯君豪差點嚇尿褲子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頭剛一鑽入禁制中,眼前便有一隻手伸了過來,這手上凝聚的力量,就算不是修仙者也能感受到那種恐怖到窒息的氣息。這隻手自然是沈崖生出的,正直直向著侯君豪拍來。侯君豪在這短短的剎那間明白了,自己若是被這一手拍到,下一秒便會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到了這一刻,侯君豪才意識到,招惹元嬰修士到底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只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在妙仙宗的範圍內,沈崖難不成真的敢出手殺他?在極度的恐懼和疑惑中,侯君豪體驗了自出生以來最漫長的一剎那。
侯君豪只覺得眼前一花,被嚇破膽的他,整個人栽倒進了禁制之中,第二次趴倒在了地上。
但就算他趴倒在地,沈崖的手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這讓侯君豪恨不得大聲哭喊出來。
可就在沈崖的手即將接觸到他的時候,沈崖的手突然停下來。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在沈崖的耳邊響了起來。
“你放肆,在我妙仙宗內,你小子難不成還想動手殺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