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沈崖卻是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這魔龍氣如此奏效,自己也不會如此貿然施展了,應該找一個更好的時機,利用這魔龍氣對程老怪進行一擊致命的打擊。此時,卻是再也沒有辦法了。且不說這魔龍氣速度不快,只有出其不意才可能得手,此時沈崖的體內也已然沒有魔龍氣了。魔龍氣凝聚不易,先前一口,已經耗盡了沈崖這幾年來凝聚的所有魔龍氣。
沈崖如此想著,心中不免連連嘆氣,但此時,顯然是沒有機會留給他懊喪了。因為,被廢去一手的程老怪,也終於從極度的不解和斷臂的憤怒中清醒了過來。真正的鬥法這才剛剛開始。
“好!好!好!今日還真是本祖師看走了眼,沒想到你這小賊居然如此扎手。能將本祖逼到這般程度,你是千年來的頭一個。但任你再不可一世,也到此為止了。原本,本祖師還能因惜才放你一馬,但事已至此,看來是必須將你徹底剷除了。若是今日不殺了你,來日定成大患。”極度陰厲的聲音從程老怪的口中傳出。
遠遠望去,只見那程老怪面容鐵青,眼中盡是純粹無比的殺意,原本乾瘦的老者,如今看上去宛若一尊魔神。
原本,沈崖對程老怪來說,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滅殺了自己後人的小輩,程老怪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裡,將其視作了可以輕易碾死的螻蟻。如今,程老怪卻是改變了看法,將沈崖視作了真正的生死大敵。
程老怪話音落地,只見他沒有著急出手,而是單手一抖,從袖中飛出一個玉瓶,玉瓶塞子一開,一股奇香瞬間蔓延來開,即便是數十里開外,都能聞到。與此同時,一枚翠綠藥丸從瓶中飛出。
老怪一手接過藥丸,雙指一發力,便將藥丸碾成了粉末,旋即便把藥粉向著斷去一臂的左肩抹去。
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這老怪斷掉的手臂,居然是在塗抹藥粉過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出來。先是白骨化形,而後筋脈血肉也生長而出,最後,竟是連面板都完好無損地生出,只是幾個呼吸的工夫,這斷臂居然是再度重生,彷彿他原本便沒有斷過手臂。
“還生丹!哼,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靈藥,不過,看你這瓶中也只有先前的一顆了,你能生出一臂,沈某下一次便將你的兩條手臂都廢掉。看你如何再生出手來。”沈崖一眼認出了程老怪使用的這種活死人肉白骨的靈丹,立馬是冷哼一聲,不客氣道。
“口出狂言,既然本祖決定施展全力對付你,便不可能再給你機會。受死吧!”程老怪毫不猶豫地回擊道。
話音尚未落地,便看見程老怪單手一拍腰間,一道銀色靈光從其腰間的儲物袋中飛出,穩穩落在其新生出的手上。
“論你體魄堅不可摧,也無法抵擋這天璇銀書的天璇幻境。你就好好體會體會比心魔幻境還要可怕的幻境摧殘吧。這次,定叫你神魂俱滅,只留一具肉竅,也好成為本祖的新容器!”蒼雲老祖程麟,在握住銀色靈光的瞬間,臉上便是洋溢位一種極度的狂傲,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沈崖聞言,眼神一凜,正欲有所行動,只聽得下方荒山處傳來一陣爆鳴,山體在瞬間破裂,一道不知從哪裡來的赤紅色血光,向著上方沈崖所懸停之處,直衝而來。
沈崖本源法目一催,便立馬看清楚了血光中的東西,竟是一隻通體赤紅,雙眼如水晶般透明的巨鱉。這一刻,沈崖想起了在程雁北結親大典上看到的程麟畫像上的姿態,當時的畫像之上,程老怪確確實實是足踏一隻赤紅甲魚的。
沈崖心念剛一運轉,準備躲避,那赤紅甲魚便像是會瞬移一般,一眨眼便出現了在沈崖的身前。只見甲魚渾身紅光一閃,便化作了一口紅鑼,劈頭向沈崖罩來。
與此同時,程老怪手中的銀色光團也顯出了本相,乃是一本銀光燦燦的銀書。
老怪單手法訣連掐,神秘銀書無風自翻,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每翻過一頁便有數百文字憑空浮現,密密麻麻,遮蔽了從程老怪處到沈崖所在位置的大半天空。
這密密麻麻的如蝌蚪般大小的銀色符文在天空中盤旋不定,傳出一陣讓人心悸的波動。在程老怪的一催之下,聚散之間,化作了一張羅網,向著沈崖蓋下。紅鑼銀網包夾之下,沈崖是避無可避。
也就在沈崖被手臂重生的程老怪玄用妙手段圍困的同時,數十里開外,李夢潛和千機子、玄音尊者以及兩名金丹修士的爭鬥,亦是發生了鉅變。
這一次戰場變化,幾乎對其中一方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這賭上了趙王朝一國氣運的一戰,也終於走到了最後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