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相反,沈崖的劍靈化身卻是越說越自信。臉色洋溢著神秘的笑容。
“沈某之前也是迷惑得很,不知就裡。可直到看到那所謂的誠王以後,便知曉了大概。那誠王看似與常人無異,但實際上卻有一點頗為奇怪。此人體內的氣息與血脈與道友的極為接近。就算是子孫後代,甚至是親兄弟都不可能有如此接近的氣息。硬要說的話,誠王的氣息簡直像是道友的一個肉身替代品一樣。
從那一刻,沈某便算是明白了。南趙國皇帝為什麼需要掩飾每一代的輪換。事實上,皇帝雖然只有道友一個,但確實是在不斷地替換的,只不過,替換的只是肉身罷了。而所謂的南趙皇族也根本不存在。每一代的南趙皇子,其實根本不是上一代君王的子嗣,而是道友你從各處尋來的,符合條件的嬰孩。道友你在這些嬰孩尚未開智之前,便透過某種手段,改造了他們的肉軀,讓他們具有了和道友幾乎完全一樣的血脈體質。趙國所有的皇子都是道友找來,並改造成同一血脈的奪舍容器而已。道友會在肉身衰老無法支撐時,在一眾從小就被培育而成的奪舍容器中,選擇根骨資質最佳的一個奪舍,被奪取的人就自然而然成為了新一代的大趙皇帝。其餘之人便發放出去,當一個太平王爺,自己開枝散葉,從此與道友關係越來越淡。
在外人看來,南趙皇帝確實是在一代代替換。只不過,替換的不過是一具具容器罷了,皇帝的魂魄始終如一。而那些皇族,因為是從小就被找來並改造的,去除每一代被奪舍的可憐傢伙外,其餘人自然也不會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在鈞天域靈氣斷絕的千年裡,這樣的把戲不斷地上演,雖然當中可能存在一些變數,但在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道友面前,也不過是小風小浪。道友如今依舊存活在這具肉竅之中,便是證明。
當然,這一次李道友的肉身轉換和先前有所不同,先前是為了活下去,這一次卻是有其他的原由。所以,先前每一次改換肉體,都是等於換了新皇帝。這次卻是沒有。看來道友似乎不想這麼早放棄這一代皇帝李夢潛的身份,似乎是要以這個身份長久留存下去了。想來也是自然,先前需要不斷地更換肉體是因為鈞天域靈氣斷絕,道友沒有辦法。這一次卻是不同了,鈞天域靈氣恢復,這一代的皇帝陛下,可以藉著這具身體長久地修煉下去。故而,身份也不願意輕易拋棄了。
沈某翻閱了南趙國的族譜,發現每一代皇帝,誕下的幾乎都是皇子,公主可謂是少之又少。這大概是道友本身為男子,若非迫不得已,也不願意進入女子肉竅造成的。當然,為了掩飾,道友還是會找一些女娃娃來謊稱為大趙公主。只不過,這些公主裡,李菀卿的情況有些特殊,這一點,不是我二人現在需要考慮的。沈某也暫時不提了。
以上這些,沈某可有說錯?”沈崖語氣平淡地說出了趙國皇族埋藏至今的恐怖真相。
話閉,李夢潛的臉色是徹底難看了起來。他一早知道沈崖估計是看破了自己不斷奪舍的手段,卻沒想到沈崖會知道的如此清楚,看來是自己小看了沈崖。但他無法理解,這些事情與沈崖毫無關係,為何沈崖要前來逼問。說是為了李菀卿,似乎不太可能。
心思電轉之下,李夢潛終於是開口了。
“道友此來逼問,難不成是要指責朕手段邪惡。以朕對道友的瞭解,道友似乎不是那種為了表面上的正義,多管閒事的人。一般情況下,朕對自己的行為是不會多加解釋的,無論對錯朕就是這樣做了。但既然是沈道友前來,朕倒是有些話不得不說。
在旁人看來,朕的手段可能邪惡鬼祟了些。但事實上呢?朕每一次找來的,都是從大趙國各地尋來的被拋棄的孤兒。這些嬰孩,從出生那天起,便被父母拋棄,準確來說是被上天拋棄,是朕的邪惡手段,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不僅如此,除了每一次被奪舍的人,朕還給了這些人正常來說,永遠都不會獲得的人間富貴。讓他們成為世人眼中的皇子皇孫。唯一的那個被奪舍的人,也可以比原先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多活上許多年。
你我都是修道之人,長生之路本為逆天,自然不相信天命定數,難不成道友想指責朕,天道可以決定那些嬰孩的性命,朕個人就決定不了嗎?天道和朕個人又有何區別。對於那些無法選擇自己命運的人來說,不過都是一隻無法抵抗的大手。天道可以決定他們出生就死在寒天凍地裡,朕就不能決定他們成為自己的容器了?
若是道友和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正道人士一樣,想要因此針對朕。朕心中不服。當然,這也由不得朕不服,道友神通驚人,朕自知敵你不過。你要因此來算賬,就來吧。今日你代替天道滅殺於朕,和朕代替天道讓那些棄兒以朕的容器身份活下去又有何不同。
沈道友不念落日神山互持之情,出招便是,但朕絕對不會因自己的行為認錯。來吧!”南趙皇帝在沈崖說完先前的話後,像是徹底撕下了覆蓋在臉上的偽裝,一股腦將心中的想法吐露了出來。
當然,此時李夢潛的這一番慷慨陳詞,是真的心中所想,還是另一種裝模作樣,為了駁倒沈崖,不讓沈崖動手殺害自己的一場大賭。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或許,就連他自己也未必知道。
而這一切,在沈崖眼中,似乎又沒有多大的區別。
看著面容變得無比堅毅,與當日在落日神山中的趙道友氣質完全不同的南趙皇帝陛下,沈崖眼中莫測的神光流轉不定。聽完李夢潛的一番說辭,沈崖卻是失聲大笑了起來,旋即對著李夢潛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道友,你似乎是誤會了什麼吧。沈某來此卻是對道友頗有意見。會戳穿道友的秘密,也是和沈某生氣之事有關,但絕非道友所想的那樣。道友難道覺得沈某是那種替天行道的人?趙國皇族如何,與沈某又有什麼關係。道友的是非對錯,也與沈某沒有關係,道友只要不得罪沈某,沈某又有什麼理由恃強凌弱對道友的行為橫加阻攔呢?相反,沈某還有些佩服道友,一千年了,為了能夠活下去,道友是拼盡全力。我等修仙之人,說來說去,為的也不過是活下去三個字罷了。從這方面說,道友可算是吾輩楷模了。修士難得路見不平的出手,也不過是生而為人胸中自有意氣。道友這事,激發不起沈某的意氣,沈某自然不會因此動手。”。
“既然如此,那道友究竟是為了什麼怪罪於朕!”李夢潛聞聽沈崖的言論,倒是愣住了,他是他越發不解了起來。
“既然與意氣無關,自然是與利益有關咯。道友怎麼盡是想些無關之事。對於事情的本質卻是絲毫不提啊。道友是聰明人,難道真的忘了,你對沈某的欺騙了?李道友,沈某給你提個醒,做生意,一份貨拆成兩份賣,可是很不地道的。道友可曾想起了?”沈崖這次臉上總算是泛起了薄怒,語氣不善地如此逼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