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遠離原先所在地已經萬里之遙的沈崖三人,卻不可能知道那三個差點要了他們命的老怪物的對話。
對於溫妙月和趙離來說,他們此時心中除了震驚別無其他。若說化神修士的突然出現讓他們心中驚懼,那麼沈崖的手段卻是讓他們詫異。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竟然帶著兩人瞬息遠遁萬里之遙,這樣的遁速,已經遠遠超過了元嬰修士的水平。
此時,趙離和溫妙月已經可以確認,沈崖身懷空間類的大神通。但此二人也不會愚蠢到去詢問。修士的功法神通都是不傳之秘,尤其是這種保命神通,更是不會輕易暴露。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不會去觸這種黴頭。
對沈崖來說,他其實也不願在此二人面前展露神通,但先前實在太過危急,化神修士的實力太過強大,若非他施展空間神通遁走,怕是此時已經被那人擒住了。
沈崖悄無聲息地收起了手掌中的東西。此物,便是他能夠施展空間神通的必備法寶。
沈崖幾次驚豔眾人的瞬間移動,全仰賴於剛剛收起的那一件法寶。不用多想,此物便是沈崖在進入落日神山之前花了大力氣煉製的法寶。主材料,便是曲通贈於的那一片龍元真鱗。此物中包含了空間相關的法則之力。而沈崖透過煉製此寶,並將此寶與自身相連線,最終也獲得了空間類的神通。
其實,瞬間移動,只不過是此寶的其中一種相對簡單用法。此寶的真正威能還沒有徹底顯現。即便如此,沈崖也憑藉此寶幾次死裡逃生。在進入落日神山前,遇見蒼雲老祖的化身,若非此物,絕對難以脫逃。在面對屍麒麟和赤陽皇朝的元嬰修士時,此寶的瞬移神通也讓沈崖幾次死裡逃生。
照理來說,若非有趙離和溫妙月的存在,憑藉沈崖自身的能力,他能夠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憑藉此寶於落日神山中暢通無阻。當然,得除開遇見小牧童那種不知極限的存在的情況。
沈崖自然不會暴露此寶的存在,使用後又悄然收起。先前這一番逃遁也不是沒有代價的,短短時間,沈崖才恢復沒多久的法力又耗去了大半。面色呈現一絲病態的蒼白。
趙離自從脫離險境後,便一直不言不語。他知道,此事乃是因他而起,怪不得沈崖和溫妙月,相反,他還需要向二人致歉。畢竟是他的難得冒失,讓三人一齊陷入了險地。只是,此事的趙離卻沒有心情表達歉意。一些話剛到嘴邊,卻是收了回去。
讓通情達理的趙離如此失態的,是他心中難以掩飾的悲痛。就在沈崖帶著他們飛遁逃離之時,趙離與他所豢養的翡翠雲鳥徹底斷了聯絡。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
沈崖明白,作為一個深諳馴獸之法的修士,趙離與他豢養的靈獸感情頗深。那隻翡翠雲鳥乃是上一次落日神山開啟時,趙離從中帶出的。相伴趙離渡過了鈞天域靈氣斷絕的最黑暗的時光。
先前,沈崖藉著滅殺他靈獸威脅他時,趙離表現出的緊張不全是做戲。
如今,翡翠雲鳥被滅,趙離心中定滿是對自己冒失行為的悔恨。不用沈崖開口斥責他,他自己已經陷入了內疚與仇恨之中。
然而,這又如何呢?修士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今日一隻靈獸死了,你可能會感到悲傷痛苦甚至憎恨。改日再冒失一回,便可能是你直接隕落,連悲傷的權利都不復存在。
修士無時無刻在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也無時無刻讓別人付出代價。
殘酷的現實告訴趙離,他所憎恨的人,是一個憑現在的他根本無法撼動的存在。金丹與化神,其中隔著的豈是隻有一個元嬰境界那麼簡單。這二者之間隔著的,是天與地的差別。
“你需要活下去,我們都需要變強。走吧,那夥人該是看不上一窩炎精龜的。我們趕緊找我們的目標吧。”沈崖似有深意地開口。
此種善意,是沈崖能夠做的最大極限。至於趙離能否領悟,便隨他去了。
很快,有三道遁光平地飛起,向著一處飛掠而去,其中發生的小小波折似乎從未存在過一般,只有一座火山,是這三人最後的目的地。
另一方,有另外三道遁速遠超沈崖三人的遁光,向著瘴氣密佈的範圍外飛去。
六個人就這樣,沒有正面遭遇。兩批修士,一次不怎麼友好的擦肩而過。也不知漫漫修仙路,這幾人是否還會有相遇的那天,當那天真的到來時,彼此之間的立場地位又是否會發生調轉。這一切,皆在落日神山永不墜落的赤日下,化成了散碎的過往。
五日過後,全力飛遁的沈崖三人橫穿數萬裡之遙,來到了趙離所指引的位置的不遠處。
他們對這片充滿瘴氣的地帶的巨大感到震驚,也不知當年修為不高的趙離是如何活著離開的。然而,這龐大的區域,在落日神山中,也不過是小小一塊。
此時,沈崖和溫妙月二人的目光,隨著趙離手指指出的方向看去。
眼前出現的的場景,卻著實讓第一次來到此地是沈崖、溫妙月二人大吃了一驚。一幅極具震撼力的畫面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溫妙月不禁驚撥出聲。
沈崖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