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戈震拼著受傷,衝向了沈崖所在的擂臺。
亥字擂臺上,見到這一幕的沈崖露出了一絲苦笑。此時此刻,他倒是有點同情這鉤戈震了。鉤戈震作惡多端,自是罪不可赦。但見到兒子被殺,悲憤的心情自然做不得假。他是個老魔頭,同樣也是個老父親。
沈崖輕輕嘆了口氣。親情這種東西,對於他一個修仙者來說,早已是遙遠的回憶。
雖說鉤戈震與原本玄劍門的沈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但此時的沈崖已經不是從前那人。出手殺了這麼多人,不過是為了完成約定。代人尋仇的他當然不會有太多的主觀情感。
他突然覺得,這拼命向自己殺來的鉤戈震,就像是隻撲火的年邁飛蛾。
沒過多久,鉤戈震已經翻過了幾座擂臺,殺到沈崖所處擂臺的下方。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色人影從看臺上急掠而來。人影迅速擋在了鉤戈震的身前,將鉤戈震和“亥”擂臺上的沈崖分隔開來。
若是這個人沒將二人分開,此時的鉤戈震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元坤,又是你!少來礙事。”鉤戈震對著身前阻攔他去路的元坤怒吼道。
隔擋在二人之間的正是雲煥宗的大客卿黑蛟元坤。此時,元坤右手握拳左手為掌,接下了鉤戈震攻來的一擊。
沈崖卻是悠然自得,負手而立。他居高臨下,目光越過元坤的背影看向了鉤戈震,與鉤戈震四目相對。
“玄劍門的漏網之魚,當日就應該挖地三尺把你找出來宰了,也不至於有今日之事。我要將你手腳砍斷,釦眼拔舌,再把你泡在酒缸裡,讓你這小雜種生不如死。”鉤戈震沒有理睬元坤,對著沈崖怒道。
沈崖卻是不以為意,冷冷地說:“省點力氣吧。你老實交代,除了鉤戈家族外還有誰參與了三年前端陽節的事情。說的好,你可以不死。”。
鉤戈震顯然是徹底被沈崖激怒了,身上的銀袍無風鼓盪開來,似是內有無法壓抑的磅礴真氣要噴湧而出。他又要使出先前逼退玉清子和李菀卿的古怪招數。誓要一擊逼退礙事的元坤,衝上擂臺與沈崖不死不休。
“鉤戈震,你這是在自尋死路。”元坤出言提醒。
沈崖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模樣,冷漠地看著鉤戈震,示意他想打想殺隨便來。
“都給我住手!”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才發現說話之人是一丰神俊朗的年輕男子。此人束髮金冠一身雲紋藍袍,不是那雲煥宗現任宗主雲楓還能是誰。
雲楓說話時,人已經趕到了場中,此時正快步向沈崖所處的擂臺走去。
“他怎麼去啦?”
“對呀,這雲煥宗宗主不是武功低微的嗎。那種程度的對抗他能插得上什麼手。”
“或許是要鉤戈震賣他個面子吧。”
“你覺得有可能嗎?鉤戈震兒子被玄劍門的那年輕人宰了,你沒瞧見老怪物都喪失理智了嗎?他哪裡能賣這有名無實的雲煥宗宗主面子。”
“那就看他笑話吧。”
“別妨礙了我看沈崖和鉤戈震的慘烈廝殺啊。”
“慘烈廝殺?你們都瞎了吧。那鉤戈震要倒大黴了。你們沒看見袁瓚的下場嗎?”
……
看見雲楓出現,看臺上又議論紛紛了起來。這些看客們對雲煥宗宗主不會武功的傳聞早有耳聞。如今就等著看雲楓笑話呢。
雲煥宗內,許多人都是緊張了起來。但是也有幾人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是冷笑不止。這些人自然就是雲松的擁躉們。
而云松本人,雖然臉露關切之色,心裡也巴不得弟弟雲楓待會兒觸一個大黴頭。
沒過多久,雲楓就來到了幾人跟前。鉤戈震還在醞釀爆體而出的內力,元坤正與他僵持不下。
看見雲楓趕來,幾人臉上神色各異。
沈崖露出了自然的笑容;元坤一臉無奈,像是不願意雲楓親來摻和;鉤戈震瞧都不瞧雲楓一眼頗為輕視。
讓他們更沒想到的是,雲楓一來到幾人跟前,竟然一邊說話,一邊就要用手去搭住鉤戈震的肩膀,像是要把鉤戈震和雲坤拉開。
鉤戈震心裡冷笑不止,心想,這傢伙果然是個沒練過武的白痴。在他心裡,雲楓是個不會武功,只會耍心機手段的弱雞,要是這樣輕易碰到現在的自己,一定會被即將破體而出的真氣傷到,嚴重的話性命都可能不保。
元坤也面色大變,喊道:“宗主,不可!”。
說罷,元坤抽出一手,身體一個騰挪,就轉到了鉤戈震的側面,試圖將雲楓推開。
可他此時出手,為時已晚。雲楓已經把手搭到了鉤戈震的肩膀上。
然而,讓元坤沒有想到,他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現。雲楓一手搭著鉤戈震的肩膀,一手負後,竟是安然無恙。
元坤不明白了,這鉤戈震難道是收了內力?但以這老賊的性格怎麼可能顧及雲楓會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