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的話裡先是讓人殺那孩子又說自己不殺孩子,合著只要不是他親自動手,就不算他殺的,前面說不殺女人估計也是同一個道理。
那些紫衣人瞧見喬萱兒被瞬間擊倒便沒有了猶豫,剩下一個獨臂的秦勇,他們是完全不放在眼裡。一個離馬車最近的紫衣人看見那放著東西的大箱子和那箱子邊上坐著的小孩心裡大喜。想都沒想就揚起彎刀殺將了過去。
在他的盤算裡,只要第一個搶到東西並替帶頭的袈裟怪人殺了他不願意殺的小孩,自然是大功一件。
三兩步距離,此人就到了小孩的面前。他抬起拿刀的右手,順勢就要劈下去。孩子竟然一動不動像是被嚇傻了一般。
就在紫衣人要手起刀落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了孩子面前。那個身影壯實有力,唯獨缺了隻手。紫衣人一刀砍下,直直砍刀了那身影的腦門之上。奇怪的是,那一刀竟只是砍破了擋刀之人的些許皮肉就未能寸進了。擋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飛龍鏢局總鏢頭秦勇。
一口真氣提上,秦勇的橫練功夫在這一刻再一次發揮了作用。只是秦勇先前身受重傷,這橫練功夫的真氣一提之下導致了那整隻胳膊都被卸下的肩頭開始不住地呼呼冒血。
“稚子無辜,你們殺我便好。東西也隨便拿去,只求你們能放了這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喬萱兒看見這一幕一陣驚異,一路行來秦鏢頭甚是看不慣三娃這孩子,沒想到大難臨頭卻是他挺身而出。
秦勇忍著劇痛說出了這一句話,根本就顧不得什麼成見了。在他心裡,保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童子乃是天經地義。他還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這一決定,改變了一切。
“找死,你覺得你配和我們談條件嗎?”。
說話的是那個袈裟怪人,他看見秦勇挺身而出,不禁冷笑。冷笑間他又是一腳踏地,身體向秦勇飛射過去。此時的秦勇已經內力消耗過剩,難以再次抵擋。何況這敵人在他內力尚足的時候就能砍下他的手臂,這飛來一擊自是扛不過去了。秦勇自知難以活命,眼睛一閉,只能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時間緩緩而過,可秦勇卻沒有感受到攻擊帶來的疼痛。雖然只是一小會兒,但按那怪人的速度該是早就到了身前了。秦勇疑惑地睜開眼睛,看到的竟是匪夷所思的一幕。
先前傷他的那個紫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再看去,只見右腳不遠處的地上正有一攤血肉模糊不見人形的東西。
那袈裟怪人的身體就在自己眼前不遠處。詭異的是,他的身體竟浮在了半空之中。那怪人臉色憋得漲紅,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難道是要使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武功?秦勇想著。那怪人的手下也是如此想著。
他們不知道,那怪人如今正是苦不堪言。他身體動彈不得還浮在空中,一種不能自控的虛脫感沒有來由的將他籠罩。
忽然,秦勇聽見了背後傳來的一個聲音。
“你方才說誰是小畜生?”
那話語竟是對著浮在空中的袈裟怪人說的。聲音非常的輕,卻是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聲音裡帶有一絲迴響,一句話迴盪在整條官道之上,讓人聽之心神不寧頭暈目眩。這短短一句與先前袈裟怪人劫鏢時飽含深厚內裡的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境界。
還未等袈裟怪人回答,只見那浮在半空中的身影猛地一沉,被直直拍在了地上,一望之下竟在地面砸出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坑。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待到幾名紫衣人看清楚情況發現大事不妙正欲開溜之時,秦勇身後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冰糖葫蘆三文錢一串,你們的人頭又值幾文錢?”。
話閉,只見一串冰糖葫蘆從秦勇身後的位置詭異地浮了起來。眾人只聽見噗噗兩聲輕微的破空聲響,兩粒圓滾滾紅彤彤的東西就如飛鴻一般畫出了兩道紅影,直射向欲逃的兩名紫衣人。可憐那兩個傢伙還沒邁出一步,就被疾射而來的兩顆山楂洞穿了頭顱。紫衣人的後腦勺和鬼面上皆開了一個血洞,冰糖葫蘆用的山楂有多大頭上的血洞就有多大。
此幕清清楚楚地落在了眾人眼中。所有人皆是驚駭無比。一時間,官道上眾人是全凝滯住了。只聽見雨在嘩啦嘩啦地拍打著樹葉與屍體。唯有喬萱兒反應了過來,她瞪大了漂亮的眸子,費力朝秦勇的方向看去。
大雨滂沱中,一個矮小的身影任憑那溼寒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手上拿著一串尚未吃完的冰糖葫蘆,紅色的“糖水”順著竹籤一點點滴落,也如雨水般滴落在眾人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