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雲楓。
鉤戈震暗自咬牙。經過這樣一遭,他明白了一件事,這個雲楓可能才是如今雲煥宗裡最麻煩的敵人。
先前只聽傳聞,都覺得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直到今天,鉤戈震才算是看明白了老對手雲仲山的選擇。
鉤戈震沒有回頭說什麼,他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既然已經走下了臺階,也不妨再賣一個面子給他。
下馬威已經給了,再讓血刀門千仞堂繼續鬧,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會太過冒頭,最終只會適得其反。
走的時候,鉤戈震和玉清子都是不發一言。兩派弟子分的也很開。可等他們到了地方後,才發現,他們兩派被安排在了離得很近的兩處地方。這其中雲楓的深意不言自明。
此時,看著離去的兩派,雲滄海第一次意識到了雲楓的可怕。
三言兩語就把氣勢洶洶的正邪雙方打發了?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小兒子是那麼的陌生。可能是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練武稀鬆只會讀閒書的小兒子。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雲楓是個性情平和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直到今天,雲楓的處變不驚和他話裡的殺機四伏才讓雲滄海看見了這小子的另一面。
作為父親和雲煥宗的長老,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唏噓。
雲滄海若有所思地看向雲楓,只見雲楓正凝望著一個方向。
雲楓正看著東南角的位置,那個方向什麼都沒有。就算在聚散堂外面,那個方向有的也只是幾間廂房。
雲滄海不再多想,收起了目光,掃視回去時卻發現了一樣自己差點忽略了的東西,這讓他眉頭一皺,目光也停留在了地上的那樣東西上面。
此時,聚散堂裡其餘兩派的弟子都已經不在了。大堂裡面頓時變得寬敞了不少。就在聚散堂中間位置的青石地板上。一根普通的竹籤死死地插在地上。
無人知曉,這根突兀出現的竹籤究竟是誰的手筆。鉤戈家族和至陽觀自然會以為是雲煥宗大供奉元坤的手筆,雲煥宗內的諸人卻是陷入了迷茫。
浮雲山莊的迴廊裡,一名小廝領著兩個年輕人慢步走向廂房。
“兩位公子,宗主說他有些事情要處理,請你們先住下。待到事情解決了,宗主再親自來向兩位表達歉意。”這個小廝客客氣氣,行事作風也算是大方得體。
“不用這麼客氣的。”沈崖微笑著道。
此時的徐遠俠卻是興致高昂。
剛進入浮雲山莊的徐遠俠先是被此地宏偉氣派的建築吸引住了眼球。四處東張西望,暴露了他的“童心”。此刻雖然已經收斂了不少,但總體還是興致勃勃的。
“這山頂上還有這麼大的山莊,真是不得了啊。我想都不敢想的這麼大。以前只聽過,現在總算見著了。”徐遠俠自言自語地說著。
領路的小廝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只是看著徐遠俠的滑稽樣子不禁笑了一下。
一段時間過後,沈崖二人被帶到了安排給他們的住處。
到了以後,徐遠俠才真的驚呆了。他們的住處,可不是路上看見過的那些其他門派擠在一起的廂房能比的。
那是一處私人別院,擁有獨立的院落,院子裡的假山奇樹都是少見的珍品。一面大理石圓桌和四把石椅,靜謐地擺放在院子裡。院牆的拱門之上刻著蒼勁有力的四個字“雲來別院”。
徐遠俠到底是京城人,也不是真的沒有見過世面,只是初來乍到覺得新奇罷了。
如今他見自己二人被安排在這樣高規格的住處,心裡驚喜無比。
他清楚,這都是靠著沈大哥的面子。想到這裡,他又記起了沈崖的身份。他不由自主地回頭凝視臉上含笑的沈崖,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或許是山腰上的那個“孤獨”的回答讓徐遠俠錯估了沈崖的想法。只是他一貫強烈的直覺在反覆不停地告訴自己,這認識不久的沈大哥波瀾不驚的外表下,一定藏有一些他永遠無法理解的東西。
此時,小廝已經離開打水去了。院落裡只剩下了他二人。
為了調節氣氛,徐遠俠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一個從拜山時就想問的問題。
“沈大哥,你在山莊前拜山的時候好像朝裡面扔了個東西。是什麼呀?”
沈崖回頭開懷一笑道:“沒什麼,就是之前吃冰糖葫蘆剩下的竹籤子,順手給扔了。”。
“沈大哥,不是我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還吃冰糖葫蘆。而且剛剛在山路上你不扔,偏偏在別人山莊裡扔。現在到了人家的山莊做客,可不能隨地扔垃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