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要登高?當然是登的越高離天越近啦!抬手摘星辰,浮雲膝間過,耳畔只有風聲起,這多逍遙多自在呀!”徐遠俠笑著回答著老者的問題。
“爬的越高離天越近...爬得越高越逍遙...妙,小兄弟豁達直率,這一答,答的妙。”老者重複著徐遠俠的回答。微笑點頭,嘴裡還稱讚著他。
這讓徐遠俠心裡樂開了花,他心思單純,有人直言不諱的褒獎他自是受用的很。
老者想起之前有一白衣儒衫名叫陸圍的年輕人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說的是,“登高方能望遠,我登高不為了去高處而是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那年輕人回答的雖然好卻也不比這貌不驚人的徐遠俠灑脫。
老者滿意的點頭後,又朝那布衣木簪的俊逸男子看去。
男子見老者看向自己,也不猶豫,直言答道:“我在山腳下看人,人與我一般大小。我在山頂看山腳下的人,人與螻蟻無異。
我站在絕峰之上,天近了,地遠了,人、馬、房屋,都小了。看似都是別的事物在變,其實變的只有自己的眼光和心境。
我登高,只為去高處看一個人,尋那人的心境。那個人就是在高處的我自己。”
布衣年輕人流利的說出了自己登高的原因。這答案頗為彎彎繞,卻也是說的明白。
“登高會變化的只有自己...尋不一樣的心境...…也好的很啊!如此一來,每上一層都有大境界。
只是登高不易,年輕人還需多看看沿途的風光才是。”老者依舊笑著點頭稱讚。這一次他還不忘以老者的身份叮嚀幾句。
布衣年輕人面露喜色,對老者抱拳謝道:“多謝老先生指點,晚輩定會多看看沿路的旖旎風光。”。
年輕人的話讓老者很是滿意。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
此時兩人已經答完,就剩下沈崖一人。老者的目光自然是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他。
沈崖見老者此時的眼光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總算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其實沈崖生的如此俊逸非凡該是多笑笑才好,這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可惜的是,他很快又恢復成了原先沒有表情的模樣。他嘴唇微動,簡簡單單吐出了兩個字予以作答。
雖然老者在問出問題後立馬擺出了毫無威脅的姿態,讓先前沈崖心裡的一絲殺意消退。幾人間的氣氛也沒了那讓人不安的寒意。但此時的沈崖,對這莫名其妙詢問古怪問題的老者依舊是提防的緊。
他可沒心情與這對身份特殊的爺孫打啞迷,說完兩字後便一抱拳向老者告辭,轉過身就徑直往山頂走去。
在外人看來,這似乎欠缺了些禮數。但對於他一個修仙者來說,在看破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不暴起行兇已經是最大的禮數和退讓。
“沈大哥,你怎麼這麼著急,又一個人走了。”徐遠俠對著沈崖的背影叫喊了一句,卻見沈崖已經走遠。
徐遠俠見沈崖如此,不好意思地向老者躬身抱拳。老者搖搖手示意無關緊要後,徐遠俠也追著沈崖的步伐繼續向山上走去了。
那個布衣年輕人卻是怔在了原地。良久,他才回過神來。他自嘲一笑掩飾尷尬。隨即也向老者拜別。只是聽完沈崖作答後的他沒有繼續跟著二人上山,而是獨自沿著原路朝山下走去。
不一會兒,這山腰間又只剩下了老者與小女孩二人。清風徐徐吹來,九環山的無限風光包裹著山間人們走向相同又不同的山峰。
梳羊角辮的小女孩不解地問著老者:“爺爺,我們又為什麼登高?”。
老者慈祥回道:“巧兒,我們不是在登高,我們只是在走路。你要記住,無論是高處還是低處,路都是一樣的,如果不想白白走那麼長的路,就要好好看看眼前的風景。”。
“爺爺你既然自己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要問他們呢?他們也是的,說了一大堆聽都聽不懂的話。還是那個最帥的哥哥回答的簡單。”小女孩好奇的問著老者,最後又笑的和一朵花一樣稱讚著沉默寡言的沈崖。
老者沒有回答小女孩的提問,只是目視著沈崖身影最終消失的地方。他沒有了先前的笑容反倒是面帶憂色自言自語道:“簡單嗎?他選的可是最不簡單的一條。”。
“為什麼最不簡單?不就兩個字嘛。”女孩用烏黑的大眼睛看著老者,可愛的小臉袋惹人歡喜。
老者見了她,臉上也沒有了憂色又變回了原先和藹的模樣。只是他眼睛又不經意看向了沈崖離開的地方,嘴裡還在反覆嘀咕著一句話“好一個登高是為了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