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從遠處升起,金色的晨曦就驟然刺破了亂骨沼澤裡的迷霧,霧與光的交葛最終變成一幅抽象畫,為了迎接生命的延續,活著的精彩,不時有一聲聲唳鳴和吼叫從沼澤深處傳出,匯在一起奏一曲生命意義的禮讚。
查理曼站在一個營地的最前方,看著濃霧被陽光湮滅,聽生命的禮讚中生死交替的常態。有微風吹來,輕撫他疲倦的臉,值守下半夜的他,在早晨的這段時間原本是有一個小時的最後休息時間,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查理曼在這一個小時裡總會感覺到不安,以至於不能完全入睡,得不到休息時間。這件事不小心被別人知道後,就有人抓住了機會,經常來找查理曼交替值守,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能夠多休息一個時辰總會讓人感到舒服。
“早上好,查理曼。”一個十分不客氣的聲音響起。
身後帳篷裡傳出聲音,查理曼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他那交替值守的同伴正在清空膀胱。
“嗨,查理曼!來幫忙做個早餐怎麼樣?”另一個人走到篝火前,看了看冰冷的火堆殘餘,轉頭對查理曼說。
“嗨,查理曼!武器維修好了嗎?”
“嗨,查理曼!昨天採到了深水菇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六個小時換一次水嗎?昨晚睡覺前我拜託過你了吧?”
“嗨,查理曼!血紋牛角呢?昨晚你包養後放到了哪?有沒有歸類放?”
“嗨,查理曼……”
……
這是深淵的聲音,這是生命毀滅的哀歌。
查理曼揉了揉疲憊的臉,轉身回頭之前,努力讓自己展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但是無論誰看了,都只覺得那是怯弱的卑微模樣。
“好的,沒問題……好的,沒問題……”
新的一天又開始忙碌起來。
這就是查理曼在新生入學後不久,願意拿那麼點任務獎勵,去給新人做任務指導的原因,那些新生雖然有那麼多的不懂,實力也那麼差,但是卻是這個學院最活力的代表,也是最具潛力的一群人。生活在他們中間,總會讓查理曼忘記本身的卑微。
這些數之不盡的麻煩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還記得,當初他也是新生中第三梯隊的普普通通的一員,雖然每天的時間都那麼緊張,實力也那麼差勁,但是總是對明天還抱有希望。直到有一天,也許僅是為了讓任務更順利些,他主動承擔下了一位受傷同伴的守夜任務……
那就是這一切的開始,最開始僅僅只是說要求幫忙,到後來,就成為了命令,現在,那好像就是查理曼存在的意義了。
他當然想過拒絕,但是隻試過一次,就再也不敢了。因為那一回聯合起來在戰鬥中坑了他一把,而原因,只不過是“連那麼一點忙都不願意幫,那我們為什麼還要給你防備背後的襲擊呢?”這種可笑的藉口。
查理曼不想這樣!他不想再當什麼“老好人”了!他想到新生中去,去看他們的智慧之光,看他們無限潛力的散發光輝!
可是,拒絕的話,會被他們拋棄的吧?
“走了,查理曼,還沒弄完嗎?能不能快一點?”
查理曼費勁把帳篷塞進包裡,施展了一個縮小戲法,放在背後。
營地裡只剩下他一個人收拾,其他人都先走一步了,前邊那個被派來等他的人喊了一句,看看前邊的人,轉身追去了,沒有等落在最後還在收拾的查理曼。
初晨的陽光灑在廢棄的營地上,把他一個人的身影拉的很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