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立頓跪在地上,仰頭看著這個少年,又深深把頭低了下去。
不過最後還是起身,跟著菲爾回到了食堂。
莫洛族人的食療法對現在的弗立頓來說是最合適的,喝下巫術珍貴的湯料後,他已經有力氣吃一些流質食物,菲爾也不插手,任由莫洛族人的大廚師放手施為。
這一天,只要來食堂的學生就會看到,一個看起來很可憐的騎士僕從,霸佔了一張長桌,好幾個莫洛族人在一旁不停地搬來食物。所有人都懷疑這個騎士僕從看起來是個正常人類,但實際上很可能是某種大胃王異族,因為他的肚子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變化!
如果不是天賦異稟的異族,那些食物又去了哪裡?
有好事者,暗自守在一旁計算這個騎士僕從的食量,到下午騎士僕從離開食堂為止,最終的資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如果以體積計算,那些食物足以把這個食堂大廳堆滿。
而菲爾,則是非常懷疑地看著弗立頓恢復成常人狀態的肚子,掏出了五個低階魔石,遞給累慘在一旁的莫洛族人廚師。
回宿舍的路上,菲爾已經無數次想念那已經離去的魔石。
“說說看吧,你怎麼會被伊蓮巫師賣掉?”菲爾問。
“主人,我自願參加了一次伊蓮巫師的實驗。”弗立頓說,他很快的就已經改變了稱呼。
根據他的敘述,菲爾終於瞭解到弗立頓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首先,在巫師世界,就算是奴隸,也是有一個底線的。如果沒有基於自願原則,一個巫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使用人類奴隸進行巫師實驗,這一點,就和巫師不能隨意殺害普通人的巫師世界守則一樣廣為人知。
所以,當伊蓮巫師表示若有騎士能夠支撐到她完成實驗,那麼她就會令他自由時,弗立頓站了出來。
再後來,弗立頓的記憶就十分迷糊了,正式巫師的偉力不是他能夠揣摩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能看到一片或黑或白的世界。在渾渾噩噩中,他最後聽到了伊蓮巫師的一聲嘆息,隨後就出現在了奴隸交易場裡。
在最開始的一天,他還是和常人無異,但是隻不過過了一個晚上,無窮無盡的飢餓就侵襲了他整個身體,奴隸主無論喂他吃多少食物都沒用,只用了兩天時間,他就從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形象變成了一個皮包骨的中年人。
他感覺身體裡有無數的蟲子在啃食他的血、他的肉。
然後,在彌留之際,他就遇上了菲爾,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他叫了菲爾的名字。
弗立頓的描述能給菲爾的有用資訊很少,他並不清楚弗立頓能吃這麼多東西除了那仍未發現的鏡蝶外,是否還有其他原因。
就像弗立頓一個騎士不能揣摩巫師的偉力外,菲爾身為三等巫師學徒,對巫師的力量也是不能簡單明瞭的。所以他現在只能把這件事放下,把弗立頓當成一個普通奴隸使喚,不過令他憂心的是,這個奴隸還有些不普通,具食堂的莫洛族人廚師猜測,弗立頓這幾天可能每天都要吃掉十個人的食物才會恢復正常。
回到宿舍區,弗立頓一般情況下沒有上宿舍塔的資格,學院裡也有一塊專門的地方供各位巫師和學徒的奴隸居住,在那裡,奴隸有專門的和主人聯絡的方式。
照目前來看,弗立頓能為菲爾做的事只有一些端飯送藥劑買材料的雜事,而且為了維持與弗朗西斯的友誼,菲爾還時不時得去交易區看看。
不過就在幾天後,弗朗西斯就首先透過弗立頓給菲爾送來一個邀請。
清晨,交易區。
弗朗西斯的材料店門口已經等著一輛陀龜車,一個僕人看見菲爾到來,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跪僕在地上,讓菲爾踩著他的背上陀龜車。
弗朗西斯已經等在車上,看見菲爾,首先就開了一瓶酒,為菲爾倒上。
菲爾還是一口喝完,感覺比上次的就還要好上幾個層次,只不過這次,弗朗西斯卻連一絲心痛的臉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