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爭開始到現在,只斬出了將神胤玄拖入深淵那一劍的才擁有,終於開口道:“不理智,但可行。”
萬程裝甲下的那張絕世醜臉,咧出一個好像很醜,又好像豪情萬丈的笑臉:“你覺得可行,那就可行!”
菲奧娜·克里斯汀扭頭看向斯達爾,用胳膊肘頂了頂斯達爾的腰,小聲問道:“中城的人,都是這個脾氣性格嗎?”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舊城,而不是來問我。”說話間,斯達爾便已經把凜冬法杖上流轉的魔力,統統轉化成了禁咒施展時所需的特殊魔力。
看著莫名好戰起來的斯達爾,菲奧娜·克里斯汀無奈嘆息一聲,說:“有些死了明天還能活,有些人死了,可就真的死了,你這老傢伙可悠著點,一大把年紀了,別衝太猛了。”
“人不輕狂枉少年,今天放縱一次,就當是重回一次少年時代了。”說著,斯達爾露出了些許遺憾,卻又滿目憧憬的回憶神色,“那是一段值得付出性命的,黃金的年歲。”
“不愧是大魔法師啊,說起話來就是讓人醍醐灌頂。”
梟王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焦黑的廢土,在臉上劃出幾道漆黑的紋路,“我就不一樣,我只知道有些時候,是不能往後退的。”
因為身後,是要守護的國土。
芬里斯被貫穿了心臟;
林鴻斬出無解的一劍後力竭倒地;
荒古也已經到達了極限,幾乎已經不能算作戰力;
楊過也需要維持玄劍領域的運轉,以一己之力攔住那四十七個聖騎軍團的強者,不讓他們干擾真正能決定四座大世界的這場戰鬥。
餘下能夠與神玄隱戰鬥的,也就只剩下了狩月、萬程、忱魚雁、梟王、斯達爾和菲奧娜·克里斯汀六人而已。
說實話,就算是在人數上有著壓倒性的優勢,狩月也看不到半點獲勝的希望。
實力的差距,已經超過了“人”和“神”之間的極限,那是根本無法用數量來彌補的距離。
可狩月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已經看不到半點贏的希望,這群加起來都不到五百歲的人類,依然有著昂揚到刺眼的戰意。
好像五千年前的那群人……也是這樣……像這樣無法無天的狂笑……像這樣把所有的不可能變作可能……
似乎是看出了狩月心中的猶疑,變幻出一身輕薄且銳利裝甲的萬程,輕輕拍了下狩月的肩膀,說:“狩月,你先走吧,這本就是時停界與上庭之間的恩怨,你不是時停界人,不需要留在這裡。”
狩月深深地看了一眼萬程,隨後堅定的搖頭道:“不,本座要和你們一起,結束這場荒謬的戰爭。”
“怎麼,幻獸種空間之神,五千年前的逃兵,如今要為了人類而戰了?”
始終安靜坐在石墩上的神玄隱,終於是在狩月開口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如果五千年前就有這種覺悟,應該也不會丟掉神格吧?”
狩月沒有回答神玄隱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萬程,說:“本座乃幻獸種空間之神,成神前的名字,叫做狩月,將於此刻,為身後的人類尋出生的希望,你有意見嗎?中城之主。”
萬程裝甲下的目光,忽然間變得深邃而莊重。
人類與神明之間的羈絆,在這五千年的歷史變革中,已然變得超出了“信奉者”與“被信奉者”之間的關係。
“尊重您的選擇,狩月閣下。”
狩月的臉上,浮現出心滿意足的笑意,對萬程輕輕點頭後,轉身望向坐在石墩上悠哉的神玄隱,說道:“如你所見,丟失神格的我,將再一次為了希望而戰。”
神玄隱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沒什麼神采的眼睛裡,透露著的,是對螻蟻們掙扎的不屑:“不錯的覺悟。”
“咳咳……”
神玄隱的話音剛落,一個不合時宜的虛弱咳聲,出現在廢土之中。
被貫穿了心臟,按理說應該已經死掉的芬里斯,動作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慘白的臉龐上,掛著讓神玄隱無法理解的張狂笑容:“講得好,連我這個死人都被說的熱血沸騰起來了……”
神玄隱略微有些驚訝的挑起眉毛,“你居然還活著?”
“咳咳……”芬里斯重重的咳了兩聲,晃晃悠悠的站在那裡,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一般,“差點就死了,但你那東西的造成的創口太小,還沒來得及死翹翹,心臟的缺口就被補上了。”
“這樣啊……”神玄隱露出一副“受教”的神色,對芬里斯鄭重說道:“放心,等下一定給你來一個把整個心臟打碎的大禮包,以示我對你的尊重。”
“廢話這麼多,我都快困了,還打不打了!”
神玄隱對芬里斯豎起的拇指,還沒有完全展開,放棄了全部防禦能力的萬程,就已經瞬身來到神玄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