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姜烜所料,第二日清早,龔相便匆匆進宮,說那管家突然暴斃身亡。皇上便立刻下旨釋放藺相。為安撫藺相,皇上特地讓我去天牢門口迎接藺相。
我去天牢之時,天氣還有些潮溼,旁邊的草上露珠顆顆。
“蕭公公!”旁邊有人喊我,我扭頭一看,是姜辰。
我躬身道,“奴才給六皇子行禮了。六皇子怎麼來了?”
姜辰道,“我得知藺相已經沉冤得雪,特意過來迎他。”
我道,“四皇子剛剛回宮,還以為六皇子和四皇子擺酒言歡,今兒個必要起的遲了。不想六皇子這般重視藺相,早知如此,奴才倒不用跑一趟了。”
姜辰微微一笑,道,“你是為父皇而來,而我既是為父皇,也是為我自己。蕭公公這已經來了,倒也不必走了。”
我正笑著要說什麼,就看藺相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畢竟是相爺,裡面的人也不敢對他怠慢。藺相雖然看著蒼老了些,但精氣神卻還在。依舊是衣衫得體,精神矍鑠。
“藺相!”
“藺相!”
我與姜辰都上前。
“六皇子,蕭公公!”藺相拱了拱手,聲音也是中氣十足。
“我已經備了軟轎,送藺相回府。此番藺相受苦了。”姜辰道。
“爹!”此時卻見藺尚勇跑了過來。我與藺尚勇在那日妓院見過之後,便再沒見過。也不知這藺尚勇是否還記得我。我便微微垂了頭。
“勇兒?”
“爹,你沒事吧?”
“爹沒事。”
“爹,我是特意接你回家的。”
“藺相,軟轎我已經準備妥當,不如”
藺相一揚手,道,“六皇子的美意,老夫心領了。既然勇兒已經來接老夫,老夫就隨勇兒一起回去吧。六皇子趕緊回宮,老夫已經沒事。明日就能去上早朝。”
“如此,那恭送藺相。”
藺相朝前,卻將視線落在我身上,道,“蕭公公,可是皇上派你來的?”
“正是!皇上還要上早朝,但又怕藺相覺得委屈,所以特地命奴才過來接藺相。”
“皇上多慮了,老夫能安然出來,已經是託皇上之福。不如請蕭公公與老夫同行,老夫倒是有幾句話想讓蕭公公轉達給皇上。”
“那奴才就正好送藺相回府吧。”
“蕭公公請!”
我與藺相父子坐在一輛馬車,路上藺相一時也未曾與我說什麼。有些話,許是不好當著藺尚勇的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