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那兒人聲鼎沸,新入宮的,宮中的老人,一個個的湊在貴妃面前。
“那潮音閣的玉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天仙人物,竟讓陛下如此!”
貴妃看著嬪妃一個個的,她心裡還覺得詫異呢,當時蕭彧特地說要將那女子安排在潮音閣的時候貴妃便已經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沒想到,竟然能這樣!
蕭彧自登基以來,不好美色的傳聞一直都有,自從他自己下旨懸空後位之後,好似隨著顧憐月的去世,他對美色便不放在心上了。
先前所有人都以為,顧憐月回來了才是最大的問題,結果突然冒出個玉嬪來,若不是眼下顧憐月本人還在宮裡,蕭彧又確實連著這麼多天都去潮音閣,都要以為這是假的了。
貴妃看著其他嬪妃,她可不想在這時候觸了黴頭:“這玉嬪才入宮,陛下看著新鮮多寵幸幾日也是有的,不多時,自然也會輪到其他妹妹。”
其中一位道:“咱們給娘娘請安這幾日,一次都沒見過那玉嬪,惹得陛下如此,又如此不懂規矩,實在太不應該了。”
貴妃嘆了口氣道:“本宮雖協理六宮,可本宮不是皇后,如今陛下雖無明旨,但潮音閣的奴才都說陛下許了那玉嬪不必請安,那想必他們也是不敢假傳陛下的口諭的,本宮實在不好說些什麼,畢竟,抓得住陛下的心思,那也是玉嬪的本事。”
其他嬪妃一看貴妃這麼沉得住氣,心頭哪兒看不出半點兒,雖說年紀都不算大,可入了宮的,哪兒有真正的蠢人,一看貴妃不打算出面,此事也慢慢沒人提了。
不多時請安的人走了,貴妃身邊的嬤嬤湊到貴妃身邊道:“雖說對外是這樣說,可那玉嬪著實是半點兒都打聽不出來。”
貴妃道:“原先派人讓哥哥去查那玉嬪的家人,還沒有訊息嗎?”
嬤嬤搖搖頭:“那玉嬪老家頗遠,而且打聽著也頗費時日,只怕還要兩日。”
貴妃皺起了眉頭。
嬤嬤看貴妃那樣子小心翼翼問道:“娘娘,要不要……在宮中尋個出挑的去試一試那玉嬪?”
尋個出挑的去試一試玉嬪的意思自然是,找個傻點兒的引得她去探一探那玉嬪的真容,也好看看玉嬪的底,或者說,藉著試探一番蕭彧的心思。
但是貴妃搖了搖頭:“如今宮中新人其餘都沒有承寵過,只怕沒這麼膽子,至於老人嘛,麗妃前車之鑑在前,便是再蠢的,也知道眼下要收斂,唯獨剩下一個顧憐月,不過此人本宮說不好,她入宮已有一些時日,可陛下看著寵,又好似不是那般寵,本宮也說不好,靜觀其變吧。”
嬤嬤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得貴妃道:“如今七日的寵幸,她們便能到我這兒鬧騰,這宮中,你要知道,可不是我這兒才能告狀的,若陛下當真接下來還是如此,倒不必本宮去做什麼。”
嬤嬤想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是……太后……”
貴妃看了嬤嬤一眼,嬤嬤自然沒有說下去。
這宮中看似貴妃協理六宮,太后是養老的,可協理六宮才知道,太后是如何也不會放了手邊的權勢的,她既然如此,說明她眼中,也是個揉不得沙子的。
貴妃不說話了。
外頭議論紛紛,宮中無數人想知道潮音閣的玉嬪到底是什麼模樣的神仙人物,奈何潮音閣鐵桶一般,那玉嬪不出來,尋常人又進不去。
比起死了三年多又回來的顧憐月,如今這玉嬪倒成了宮中最神秘的存在了。
顧珏白日裡繼續抄寫經書。
這幾日下來,他那對蕭彧的視若無睹反而爐火純青了,他每天面無表情的練字,分明兩個人晚上比起他進宮以來所有時候都要親密,可兩人的關係越發冷了。
蕭彧一開始還會當著顧珏的面說兩句,後來知道顧珏回的也是虛情假意言不由衷,索性不說話了。
兩人見了面便往床上去,蕭彧不說話,顧珏不說話,夜深了,便是睡在一起,說是同床異夢,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七日一到,王海又端著湯藥過來,顧珏再次一飲而盡,與他一同來的還有藏鋒。
藏鋒替顧珏把脈,眸中閃過一絲憐憫,到底沒有說什麼。
但是出了潮音閣,藏鋒隨著王海到了蕭彧面前。
“如何?”蕭彧看著藏鋒面容與從前不同,沉的可怕。
“正常受孕也需一個月才能把的出脈象,如今時日尚早,沒有這麼快的。”藏鋒到底開了口:“還有一件事情,今日我替公子把脈,發覺他身子有些發虛,這幾日,陛下日日召幸,陛下龍精虎猛倒不礙事,公子畢竟曾經被那毒藥傷了身子,縱然如今治癒,可到底也是傷過了,比不得陛下這身子強壯,陛下如此,只怕有傷公子根本,再者受孕一事,也看幾分天意,如此頻繁,反而不利於受孕。”
蕭彧猛然看向藏鋒,他上下打量一番藏鋒的表情,看他神色堅定,並非說謊。
事實上,蕭彧哪兒是真不知道這個道理。
顧珏在沒有安神香的情況下,睡得一日比一日沉,睡在他身邊的蕭彧自然是看的最明白的。
只是他心焦的厲害。
他想盡快讓顧珏懷上孩子!
沉默一陣,蕭彧到底說:“朕心中自然有數,你下去吧。”
藏鋒該說的都說了,轉頭出去,卻正與一個女子擦肩而過。
藏鋒看一眼那女子,只見對方與顧珏有幾分相似,他與顧憐月先前倒沒有見過,只是畢竟聽說過,如今一看這顧憐月與顧珏相似面容,便知這是顧憐月了。
蕭彧正要重新批閱奏摺,正趕著外頭王海報了一聲:“陛下,顧姑娘來了。”
蕭彧放下筆,再抬眸看去,只見顧憐月一身錦藍色衣裙緩緩走來,恍然一看,竟有當初白玉京郊外策馬時的風姿,他眉宇舒展一些,看著顧憐月:“你怎麼來了?”
顧憐月緩緩走到蕭彧面前,抿了抿嘴唇,一開始並不說話,但很快她彷彿下定了決心:“瑾辰,你可不可以,放我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