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知道晏青枝慣會說謊,嘴裡也沒一句實話,可聽到那聲幾不可聞的想,胸腔下那顆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他後悔了,將她親手推給舒陽後,就後悔選擇和舒陽合作,而放棄來路不明的她。
但晏青枝該受些懲罰,仗著他對她的寵愛,竟然還妄圖操控他的感情。
在她身上,他看不到真誠,只看到無盡算計和恐懼。
可晏青枝是特殊的,特殊到是他人生裡唯一的彩色,所以他一再容忍,一再退讓,甚至出爾反爾。
舒陽不是簡單劫匪,精通權謀之術,還善撩撥人心。
這樣的人若是不能為友,必將成為一大勁敵。
但,只要晏青枝還在身邊,即使與全世界都為敵,又有何懼!
不過,她若是繼續胡作非為,那他只能親手摺斷她的羽翼,將她留在身邊。
寧孤越想,氣息就越發濃重,連帶著喉頭也有些發熱。
晏青枝不知道寧孤在想什麼,只覺他看自己的視線莫名有些詭異,壓得她全身動彈不得,心裡還很是不安。
她深吸口氣,緊咬下唇,等刺痛感傳來,身體才恢復自由。
她仰起頭,神情無辜地看向寧孤:“大人,說了這麼久的話,你渴嗎?要不,我去給你沏壺茶來?”
說著,晏青枝就想起身。
可寧孤按在她肩頭的手往下一壓,就將她推回原位:“先不急,你先和本座好好解釋解釋,這盤樹苗是怎麼回事?”
晏青枝神情緊張起來,紅唇輕顫著:“大人在說什麼,這不就是盆普通的樹苗,難不成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寧孤薄唇微勾,看她的眼神也冷冽如刀:“晏青枝,幾天不見,你就不知道本座的規矩了?本座不喜歡廢話,要是解釋不清楚,你就好好待在這水雲間裡。等徹底想清楚了,再讓人尋我。”
晏青枝不由咬緊後槽牙,眼見寧孤起身就要走,慌忙拉住他:“大人,我錯了!那日,我不該為讓大人見我,就放火燒院子。這樹苗是我種的,也是我在放火前挪到院外的。大人既然找到它,肯定也知道了事實到底如何。”
“我不是故意說謊,只是害怕大人會覺得我不擇手段,是個壞女人。我更怕大人從此再不肯見我!大人,我真的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寧孤回過身,白皙面容上帶著晦暗不明的神情:“晏青枝,本座不會不見你。但若是日後,你再自殘……”
晏青枝不等他說完,就連忙搖頭,還舉手發誓:“大人放心,我晏青枝對天發誓,絕不會再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換取大人的關注。要是有違此誓,就讓我永遠單身,一輩子嫁不出去!”
原本有些凝滯的氣氛,被她這則誓言攪得有些好笑起來。
寧孤眉頭輕蹙,只覺旁人起誓,都是咒自己不得好死,她倒好,詛咒自己一輩子嫁不出去?
晏青枝早就想好了,若是完不成任務,那她就帶著用不完的錢找一個與世無爭的小鎮子定居,一輩子不嫁人,安安穩穩度過餘生。
畢竟這古代的男人不說思想迂腐,肯定都會三妻四妾。
她一個現代人,接受過一夫一妻制的平等思想教育,自然不可能會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所以,她這誓言聽著唬人,實際上沒有什麼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