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是發什麼瘋,突然說出這樣讓她難堪的話!
唐枚拿著長命縷,氣得牙癢癢。
“這顏色很適合少爺,夫人還不給少爺戴上?”眾人拾柴火焰高,劉媽媽也笑眯眯道,時機正好,自然是要撮合一下的。
唐枚嘴角動了兩下,低下頭看向手裡的長命縷,才發現所用的絲線以寶藍,靛青,黛綠最多,稍顯暗沉,確實不適宜女性佩戴。看來紅玉竟還是有預謀的,故意挑了這幾樣絲線給她來做。
再看白振揚的表情,好似也很高興,為了維持長期的合作關係,無奈之下,唐枚顫巍巍得把長命縷遞了過去,那手簡直如同風中的柳條。
白振揚把袖子捲起,露出白皙的手腕。
還得親手給他戴上?唐枚側過頭,惡狠狠得瞪了紅玉一眼,不情不願的把辛苦做出來的東西系在了他手腕上。
白振揚欣賞了一下,露出滿意的神色。
紅玉則心裡惴惴的,明明是想幫夫人一把,怎的剛才夫人的眼神那麼兇狠,恨不得咬她一塊肉吃?想到唐枚以前的作風,她嚇得手腳都抖了起來。
“才學的?”白振揚放下袖子問唐枚。
“嗯,閒來無事。”
“你比以前好學很多。”前一陣子還看到她繡鞋面,白振揚對此很驚訝。
“金山銀山不如一技在手。”唐枚語氣淡淡的道,“多學點總是好的。”
沒想到她還有這種體悟,白振揚想到以前的唐枚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做這些東西了,母親讓她抄寫經書都不肯好好寫,他身上也沒有一樣她親手做出來的東西。
這長命縷是第一件。
他伸手撫在手腕上,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假如一開始便是如此,很多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他也許就不會那樣的排斥她。
白振揚走後,唐枚單獨留下紅玉在房間裡。
紅玉後背都已被冷汗浸溼,眼見其他人退了出去,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怎麼,知道哪兒錯了?”
“奴婢,奴婢……”紅玉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少夫人是喜歡少爺的,她也是為少夫人好才特意選了那幾種顏色的絲線。
“今兒我並沒有說要給少爺做長命縷,你卻自作主張。”
紅玉連忙磕頭,“奴婢是想為夫人盡點心力。”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以後再這樣,別怪我懲罰你,你最好給我記住!”她一頓,語氣軟了些,“這次的事就算了,也怪我之前沒有警醒過你。”紅玉是個特別心軟,有些感性的人,唐枚一開始就看出來了,所以當初春梅的事也沒有叫她知道。
“奴婢記住了,下次一定不再自己拿主張。”紅玉又磕了頭才戰戰兢兢的退出來。
劉媽媽跟綠翠兩個人見她眼睛都紅了,想到少夫人剛才冷厲的眼神,心知必定是被責罵了,可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何。
“夫人怪我多話,看樣子並沒有想給少爺做長命縷。”
劉媽媽聽了心裡咯噔一聲,那她剛才豈不是也多嘴了?少夫人既然責怪紅玉,肯定心裡也氣她,頓時有些懊惱。
綠翠叫紅玉去歇息會兒,又來找劉媽媽說話。
“事關夫人,奴婢有一些話也不知當不當講。”綠翠臉頰有些紅,到底是私密的事情,可瞞著不說又不好。
見她奇奇怪怪,劉媽媽拉她到一處耳房,“到底什麼事?”
“雖說少爺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夫人這裡,可奴婢晚上值夜……”她吞吞吐吐,“奴婢總覺得不對頭,夫人跟少爺從來也沒有要過水清洗。”
劉媽媽大吃一驚,“一次都沒有?”
“沒有。”綠翠很肯定。
劉媽媽皺起眉頭,想了會兒才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我曉得了,這事你別跟誰說,夫人雖然改了性子,但看來很不喜歡別人給她做主,這件事情我以後找機會問問。”
綠翠應了一聲。
晚上去請安的時候,李氏拿了封帖子出來,說保定伯府的別苑新落成,伯爺夫人請他們過去玩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