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對我嘴兒甜,要對旁人這般,還會如此?”張氏話裡有話。
唐枚裝不懂,“也要別人對我好,不然我也不浪費這些力氣。”
“你啊!”張氏嘆一聲,想到唐枚和離的事,不由得就想起唐惠,她要是一直不得生養,會不會到最後也遭婆婆嫌棄?那如何是好?他們唐家總不能兩個女兒都是如此,說不得倒要說服女婿討一兩個妾室了,總不好叫鄭家絕了後。
看張氏神色愁苦,唐枚忙問道,“娘這是怎麼了?”
“你大姐也是命苦。”張氏泫然若泣,“你是沒見著她在那邊的樣……”
唐枚曉得張氏去過鄭家,關切的道,“莫非大姐家裡出了什麼事?”
“親家老爺去世後,他們鄭家就有些不行了,只沒料到境況這麼差!連碗碟都是些破損的,惠兒也只穿了舊衣,還要親手去廚房做飯呢!”張氏越說越難過,“你說我能忍心麼?”
那鄭榮是翰林院當值的,也不至於窮成這樣吧?唐枚不太相信,可總不好說張氏看錯了,只得安慰道,“姐夫還年輕,過幾年總有前途的。”
“那得過幾年呢?有道是貧賤夫妻百事哀,你大姐又不得生育,原來還能有嫁妝補貼孃家,她婆婆看在這個份上,必定不會刁難了她,現在她那鋪又關了,早些年又不懂事,敗得精光,可見後面的日越是艱難了。”張氏看著唐枚道,“我這幾日總在想,不好委屈了她,咱們過得這樣,她又是那樣,我寢食難安呢!不如給了她一家鋪,要麼鶩湖那邊的田,也分一些給她,每年都有東西收也算長久。”
唐枚心裡一沉,她不是不願意唐惠得些家業,可唐惠與那劉元華的關係不清不楚,上回別人只帶話與她說被劫了她就相信,不惜把鋪賣了,若是再給她別的,又能保留多久呢?
他們唐家又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更何況這些年來,已經一年不如一年。
看她沉默,張氏想到唐惠先前說的話,心道莫非二女兒當真對大女兒有些無情?可她們兩個從小感情就最好,怎的就忽然變成這樣?她不由試探道,“聽惠兒說她還了你幾千兩銀呢?是也不是?”
“沒錯,我倒是不曾想要,可大姐說她反正也用不到……”唐枚說到這裡,頓了頓,抬起頭看張氏,果然見她眼神有些變化。
“你大姐是有些巴孃家,可也是沒法,誰叫她有這些事呢,你也要體諒些。”
竟是有些責備的意思,唐枚眯了眯眼睛,忽地一笑道,“其實娘大可不必給大姐什麼鋪,又是農莊,不如就讓她投錢與我那個茶行罷!她那三千兩我原也不想要,想著要還了她的,現在想想,就當投入的錢,我鋪賺了,每月分她一些,可不是了?大姐這樣也不用操心,盡心服侍婆婆可不是好?”
張氏沒料到她會說這些,驚訝道,“這怎麼成,到底是你的心血。”
“我同大姐是親姐妹,還計較這些幹什麼?”唐枚寬慰張氏道,“就這麼說定了,娘也不要太擔心大姐,大姐這般聰明,以後的日肯定會好的。”
張氏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她原本是想拿一些家業給唐惠,如今卻分了唐枚的鋪,“我看還是不行,你大姐只怕也不肯呢。”
“如果不肯,那我只好把銀再還給大姐,她拿去做什麼都好。”唐枚道,“娘,如今三妹四妹都還沒有嫁呢,你就要給大姐這些東西,旁的人會怎麼說?對大姐也不好的,要我說,我這個法最合適,只要娘再補貼些,那鋪開大了,還怕大姐分不到錢麼?”
張氏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對,便點點頭,“那就依你的罷,倒是委屈你了。”
“我沒什麼,大姐往常同我最好的,我給她分些負擔算什麼。”
張氏便高興的握了握她的手,誇她懂事。
從裡頭出來,劉媽媽向來看唐惠不太順眼,剛才聽唐枚竟然要把茶行分一杯羹給唐惠,頓時有些著急,“小姐,你真要這麼做不成?”
“當然。”
“哎喲,小姐辛辛苦苦開出來的鋪,大姑奶奶倒是白坐著什麼都不幹,還有錢拿,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呢?大姑奶奶有困難,哪怕叫太太幫著,哪裡輪得到小姐來管?”
“我要不管,這家裡的東西早晚都沒了,倘若有些事,咱們還能指望靠到什麼?”唐枚冷笑道,“至於那投入的錢,三千兩銀算什麼,我要說每月給十兩銀,那就是十兩,每月五兩,也就是五兩,她哪裡知道我賺了多少?母親只記得我的好,她敢有什麼怨言?”
劉媽媽一聽,立時臉上笑開了花,連道是好主意。
唐枚原也不想計較到這個地步,可如今卻的確走到這個地步了,她一定要幫張氏守住這份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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