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日,王節武就捎來訊息,說城西有八家茶行,各家的盈利都大不相同,有賺得缽滿盆滿的,有堪堪維持收支的,也有不上不下的,要說生意最好,則是那一家叫做園香茶行的,據說是京城望族之一牛家的產業。+.xiaz xai
又說訂貨方面已經辦妥,城西三家有意願出租鋪面的也詳談過,已經有了初步的擬定,都交由唐枚權衡。
唐枚把手裡的資料看了一遍,見其中一家鋪子,離園香茶行稍許遠,價格也算適中,心裡頗為滿意,不過直接就這麼定下來要開第二家,她心裡還沒有底,便叫劉媽媽同王節武講,先緩著再說,她還要問問張氏的意見。
結果下午去張氏那裡,張氏就把她留下了,又把唐妍,唐芳,唐宏三個也一起叫了來,打算等唐士寧回來,一家子聚一起用個飯。
結果等了好久,唐士寧都沒有回來,一問,才知道有人請,他們幾個便先吃了。
飯後,唐枚與唐妍考了考唐宏的知識,他倒是學得很紮實,唐枚三腳貓功夫,不一會兒就沒得問了,倒是唐妍,出口成章,見唐宏著實開始慌了,才停下來。
“看你三姐的學問,可知天外有人?你記得,不可自滿自得。”張氏教導唐宏幾句。
唐宏連連稱是。
他上了一年的學,言行越發拘謹了,唐枚卻不喜他這樣,故而平日裡總願意同他玩樂一番,便道,“明兒你們私塾休息。這天風大呢,咱們去放風箏。”
唐宏瞧了瞧張氏。
張氏笑道,“你二姐請你去,你就去罷。日日唸書也是辛苦的。”
唐宏嗯了一聲,笑著道,“我要放一個紅背蜈蚣的。等會叫丙兒同我做了。”
“丙兒還會做風箏呢?”唐芳奇道。
“丙兒的刀法可好呢,削的竹條又細又直的,扎個風箏自然容易。我再畫個紅背大蜈蚣貼上去就是了。 ~”
“那叫他幫我也做一個,我要蝴蝶的。”唐芳聽他們要放風箏,她自然也要去。
“那我幫四姐畫吧,四姐你要什麼顏色的蝴蝶啊?”唐宏問道。
“這怎麼好說?蝴蝶身上顏色好幾種呢,你難道沒瞧見?明兒咱們去園子裡先看看。你帶了紙筆,見到有漂亮的就朝著畫,可不是了?”
兩個人說著就湊到一起去了,不多會兒,就聽唐芳再同唐宏說她的薰香。要給唐宏也燻幾件。
唐枚好笑道,也不知明兒園子裡有沒有蝴蝶呢,倒是要畫畫。
“三妹,你明兒也來罷。”她邀請唐妍。
唐妍應了一聲,露出微微的笑來。
張氏瞧著他們幾個,自己不說話,也滿心的歡喜。
這時當,唐士寧回來了,也是滿臉的堆笑。像是遇到了極好的事情一般,四個兒女都忙上前見禮。
“老爺這麼高興?”張氏詢問道,“聽說今兒有人請老爺喝酒?”
“你猜是誰?”唐士寧還故弄玄虛。
“妾身可猜不到。”
唐枚立在下首,心裡也很是好奇,究竟是何人令唐士寧這麼得意,難道是國舅爺不成?應是不可能吧?但肯定是誰取悅了他。
唐士寧翹起腿。拿起婉兒上的茶來喝,笑眯眯道,“是衛國公家那個世子,嘿,他總算知道認錯了,上回老二家的事丟我面子,他專程同我來道歉的,你是不知呢,包了京城那鎮東樓,黃金房,少說花了一千兩銀子。我瞧他誠心,便原諒了他,也是我宰相肚裡能撐船。”
他說得高興,張氏同唐枚臉都繃緊了。
張氏強笑道,“認個錯也是應當,他那作風,著實令人厭惡,就算致歉了,也不代表他性子就好了。 ~”
“倒是好轉了,聽他說,前幾日把家裡那通妾室都放了出去。”唐士寧說著瞧了唐枚一眼,他一直懷疑唐枚與衛國公府的關係,這次見許暢這般作為,終於是有些明白,但也不好確定,自家這二女兒是和離的,那世子有何理由要做到這樣?
“只是掩人耳目罷了,不然留在家裡,他如何能討得好人家的女兒?”張氏一再強調。
唐士寧不以為然,“男人三妻四妾算什麼?再說,他現在也是改了,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呢,你當他真討不到好的?”
那世子一直未娶,只是高不成低不就,要說好的人家願不願意,定是多如過江之鯽,到底是去做正室的,又不是妾室,豈能同日而語?
張氏一時不好介面,說的太明顯,反而惹唐士寧懷疑,便回頭叫四個兒女各回各房。
唐妍見唐枚臉色不好看,心裡不由暗自揣測。
她本是冰雪聰明的人,哪裡不知道唐士寧懷疑的事,而這事也是她疑惑的,今日又見張氏這般說話,更是明瞭了。
只這樣的造化卻沒有落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