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連請了三個大夫來,結果都醫不成,都說要叫那戶人家準備後事,蔡有道卻不敢立即去同唐枚說,這件事主要在他的責任,要是肯花些功夫,一早就出錢幫他們家請個好些的大夫,事情也不至於到這個程度。[ ~]如今又承認是莊上的問題,可不是惹了麻煩進來?他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誰料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胡大興匆匆的跑了來。
“管事,這事有救了,有個神醫來了!正巧在給那些農戶看病呢。”
蔡有道白他一眼,“你拿我尋開心來了?神醫?哼,我見得庸醫倒多了,裝神弄鬼的騙人銀,真是神醫,豈有不坐館看病的,巴巴的來當個赤腳大夫給那些人看病?吃飽了撐的!”
“我可不敢尋管事您的開心,是真的,我才去瞧了熱鬧呢!”胡大道,“不信您去問問貴幾個,那神醫把栓的娘都治好了,他娘得了腿病都幾年沒有下過床來,那大夫拿針戳了幾戳,立馬就好了很多呢,拄著柺杖這就下來了,您說神不神?”
蔡有道被他說動了,要真有這樣的神醫,指不定就能治好那僱工的病,當下忙道,“可聽說要多少銀的?”
“好像不要錢哩,那大夫說是過來遊玩的,順便給人治下病……”
蔡有道心道還有這樣的好事,不等胡大說完,一把拉住他,“快,快,帶我去看看。”
兩人快步得出了去。
晚上蔡有道笑眯眯得來唐枚那裡稟告。說找到個大夫,那僱工已經清醒過來了,只要再治幾日,就能得好。
之前聽說嚴重的很。突然就好了,唐枚有些驚訝,“這麼快。我只當要治個七天半月的,倒是縣裡哪個醫館請來的大夫呢?”
“咱們縣哪有那麼厲害的大夫,還是運氣好,正巧碰到一個京裡來遊玩的,那人醫術高的很,都不知道怎麼弄的,幾下針紮下去。[ ~]就好了不少。”蔡有道說著搓搓手,“不過還得扎幾次,小的想著那大夫幫了忙,就請了他來莊上住了。”
“那是應該的,你叫廚房再弄些好酒好菜去。”唐枚笑著道。
蔡有道舒了口氣。應一聲便退了。
“倒是巧的很,可見天還在助小姐呢,不然起了善心,那僱工卻治不好死掉了,還不知得怎麼樣呢!”劉媽媽道。
唐枚笑了笑,用晚飯後,歇了會兒,看窗外月亮大如銀盤,又圓的好似月餅一樣。就想出去散散步,叫劉媽媽拿件薄一點的披風出來,雖說是熱天,可莊上到底空曠,風還是大一些的。
幾人出來門口,只見月光灑了一地銀色。前面一片竹林影影綽綽,看起來格外清涼。
“去那裡走走。”唐枚往前一指。
紅玉抱著肩膀,“怎麼看起來有點兒滲人,奴婢聽說那些東西招鬼呢,眼下離中元節也不是很遠。”
劉媽媽不由啐了一口,“鬼節還得一個多月呢,哪兒近了?你這膽小的,還是不要跟了去,不然一驚一乍的嚇到了小姐倒是真的,還是回去看著那幾個婆罷。我看她們來了這裡,心性野了,晚上時常不好好的,聚一起喝酒,像個什麼樣。”
紅玉就看了看唐枚。
“那你回去罷。”唐枚道。
紅玉前腳剛走,那竹林裡就傳出清越的笛聲來,宛轉揚,極是動聽。
三個人都定住了,聽得一會兒,綠翠道,“這麼晚了,是誰在竹林裡吹笛呢?”
“看看就知道了。”唐枚也很是好奇,往前慢慢走過去。
那竹林不大,十丈左右的長度,三人從左邊繞來,經過一塊橫臥的大石頭,只見裡頭有個甚小的場地,那場地周圍被竹林圍繞,只那中間全然都不長東西,有一個石桌,三個石凳,想來是有人專門開闢出來的。[ ~]
這樣的夜晚,坐在這裡賞月品酒著實也是一大快事。
吹笛的人此刻正是立在那場地裡,看衣著背影是個男人,穿著月白色的單袍,那衣訣被吹得微微揚起,加上手執笛的姿勢,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劉媽媽小聲道,“小姐,咱們還是走吧。”
既是男人,自是不便的,見了見,消了好奇也就罷了。
那人卻忽然停下了吹笛,轉過身來,目光看向唐枚這裡。
她們本是要走的,結果見到那人的容貌,三人都大為驚訝,劉媽媽頭一個道,“鍾大夫,你怎會在這裡?”
“聽說慶陽縣可避暑,我就來了。”
會有這麼巧?劉媽媽哼了一聲,心道莫不是聽說小姐來了此地,他也跟來了罷?但口裡自然不說,只扶著唐枚就要離開。
“二小姐不想聽聽那人的病情?”
“原來是你治好的?”唐枚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