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周圍一圈,眼見這處堂屋無處可藏,便要像向許暢求助,結果後者一副戲謔的表情。目中隱隱含有興奮之色,像是對後面會發生什麼非常的期待。
真是個變態!
唐枚聽腳步聲越發近了,迅速奔到屋子西邊,一把推開正中間的視窗,毫不猶豫的踩上書案,翻身跳到了外面。
只聽砰的一聲,書案上那隻長頸白瓷芙蓉花瓶滾在地上,立時碎成了七八塊。
許暢怔怔得看著大開的視窗,風吹進來,帶來外頭那株素心臘梅的濃香,他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而外面的劉媽媽看到國公爺突然到臨,正覺得奇怪呢,許二小姐會客,她父親來幹什麼?身後卻傳來輕微的樹枝被踩的咯吱聲。
她耳力敏銳,一回頭,只見唐枚頗有些狼狽的立在那裡,衣服微微散亂,髮髻上還頂幾瓣梅花瓣,頓時驚訝萬分,剛想問怎麼回事
唐枚噓的一聲,往來的路指了指。
劉媽媽心知必有蹊蹺,忙悄悄的隨她退了出去。
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唐枚才撥出一口氣來。
“小姐,你怎麼出來的?”
“回去再說。”唐枚是一點兒也不想留在此地了。
那個丫環這時追了過來,氣喘吁吁道,“世子爺叫奴婢送二小姐回去。”
世子爺?劉媽媽瞪大了眼睛,不是來見許二小姐的麼?
坐到馬車上,唐枚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劉媽媽聽。
劉媽媽的臉色變了好幾回,聽到唐枚是從視窗跳出來的,終於忍不住罵道,“這許世子當真是可惡!小姐的清白險些被他給毀了!”
唐枚幽幽嘆了口氣,“也罷了,至少堂弟不會再困在牢房,家裡也能清靜些。”
她認識世子的事被眾人質疑,更是被唐英指責,劉媽媽自是曉得的,安慰道,“小姐也不要同堂小姐計較,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這回堂少爺的事得以解決,二老爺與二太太總會念著小姐的好。”
但願如此了,唐枚靠在車壁上,微微出神。
唐旭很快就被放出來,兩家總算是放了心。
柳氏見到兒子,眼淚流個不止,“你怎麼就不聽為孃的話,怎麼就不信你妹妹?害得我們多擔心,生怕你在裡面吃苦。還連累你大伯勞心勞力,你大伯母身體本也不好,卻讓我們叨擾這麼些天。”
唐旭憔悴了很多,聽到此話,忙朝唐士寧與張氏深深鞠了一躬,“大伯,大伯母,侄兒對不住你們,叫你們操心了。侄兒以後定然洗心革面,再不會衝動行事。”
唐英撲上去抱住她哥哥的腰,大聲哭道,“哥哥可要記得今日說的話,再不要去找那個女人了。”
“不去了,再不去了。”唐旭伸手揉著妹妹的頭髮,他在牢裡待了幾日,想了許久,心裡早已通透。
那日林映雪見他衝上去要打世子,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只關心世子會不會被打傷,他再為這樣的女人動情,令家人傷心,真是要被天打雷劈了。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了,咱們一家子,何來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張氏柔聲道,“你懂得你父母的心,也就罷了,以後凡事多替家裡想想。”
唐旭連連點頭,“大伯母教育的是。”
張氏笑起來,對秦媽媽道,“總算一家團聚,快叫廚房去準備準備。這些天,大家夥兒都沒有好好吃過飯呢,現在總算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