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朝鐘媽媽看一眼,翹起拇指道,“果然薑是老的辣,娘這招真厲害,哈哈,這錢咱們可有得使呢,比你一點點從她那裡扣來的好。放心,我這就找個地方藏起來。”
鍾媽媽點點頭,叮囑一句,“別叫你爹知曉,你也別犯渾,拿了去逛窯!”
“是,是。”金貴一疊聲的說道,滿臉喜色的走去了後門。
鍾媽媽看四處無人,把懷裡的藥丸拿出來,想了想,在後面泥地裡挖了個洞,把藥丸埋進去消滅證據,然後便偷偷從小路走了。
今兒不知是什麼日,唐枚自早上起床後,就見一干丫環們神情怪異,說不出是興奮還是什麼,總之與往常十分的不一樣。
後來還是紅玉拿來一個精緻漂亮的木板盒,叫她在上面播什麼粟米種,她一番旁敲側擊後才曉得,原是快要到七夕節了!難怪這些年輕姑娘個個都春心蕩漾,少女情懷遮也遮不住呢。
唐枚敷衍得灑了一把種,這習俗叫“種生”,乃是求的,她豈會真心實意。
紅玉卻高高興興得把木板盒放在窗臺上,笑著道,“過兩日就能長出來了,祝少夫人早得貴呀。”
唐枚不知道說什麼好,扭頭一看,只見劉媽媽黑著一張臉,顯然對她要和離的事情耿耿於懷,到現在都沒有想通。
春芬這時候迎了唐惠進來。
“大姐?”唐枚有些驚訝,再一看她的臉色不太好,便知有事。
唐惠一來就看到生花盆,神情更是黯然下來。
她嫁入鄭家六年,一直一無所出,早上在種生花盆的時候,被她婆婆瞧見,她婆婆其實是個不錯的人,可這次言辭裡也忍不住帶了怨氣。她深感內疚,再待在那裡只覺得氣都透不過來,又想起孃家的事,便過來瞧瞧唐枚。
“二妹也種生了呀?”唐惠強笑道,“往常你總是不屑呢,說什麼個個種個個都有,豈會還有人要討小妾來生?”
這話說的深得她心,唐枚嘴角一彎,“以往不懂事,樣樣話都敢講出來,大姐快別笑我了。”
唐惠嘆一聲,“其實你這話說的也沒錯,我這都種了六年了。”
聽起來是跟孩有關,唐枚忙安慰道,“可能是天上神仙太忙了,你瞧瞧,每年都那麼多人種生,肯定忙不過來呢,不過別急,早晚會輪到大姐的。”
唐惠撲哧笑了,“你倒是會打趣人。”
“大姐若不想等神仙安排,可有請大夫看看呢?”
“看過了,說我身沒什麼問題,只說調養調養,還沒到時機。”
聽得這話,唐枚自然覺得毛病肯定出在大姐夫身上,不過這年代的人一般都不會承認男人有病,一般正室夫人生不出來,怎麼的也得弄個三妻四妾來證明自己。但她這大姐夫好似還算不錯,六年了,聽說也沒有討一個姨娘的。
“大姐要心情放鬆,別老是想著這件事,指不定就會好了。”唐枚著實想不出別的法來安慰她。
唐惠也知道這是無奈的事情,便自己轉了話題,說起孃家的事情來。
“你可曉得,爹又對娘不滿了?”
“怎麼回事?”唐枚心裡一沉,莫不是唐士寧又發現張氏暗地裡動手腳了?這可完蛋了,還指望張氏派的人盯著呢!
“是給三妹議親的事!”唐惠厭惡的皺了下眉頭,“我總說娘對她們太好,娘偏不聽,這回要給三妹找個好人家,費勁了心思,結果被倒打一耙。也不知是不是大姨娘給爹吹枕頭風了,爹罵娘壞心腸,說她隨便找個人家就要把三妹弄出去,還說把三妹嚇得生病了,你聽聽這叫什麼話!”
唐枚也生氣了,“爹怎麼能這樣說呢?娘也是為三妹好,我也曉得的,而且,這不也沒有定下來麼?”
“可不是麼!”唐惠覺得找到同盟了,一口氣道,“三妹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娘對她跟對咱們一樣好,可這回竟然裝病來陷害娘呢!你說娘是不是白疼她了?娘瞧著她年紀大了生怕咱們家連累她,才想著早些嫁出去,這倒好,被人說成是黑心的後母,好像要拿她去賣錢一樣的!叫我說,就得把她給嫁出去,找個厲害的婆家,看她還敢不敢一天到晚裝身弱了,跟娘請個安都恨不得省掉!”
唐枚對這事持保留意見,“我看三妹不像那麼沒良心的罷?那次為母親的事,都跪得暈死過去。”
“演戲誰不會?她跟大姨娘都是演慣的!”唐惠拍拍唐枚的手,“你啊,就是太天真了,看到一點孝心就以為她當真孝順麼?你以往也不喜歡她的。”
孃家的人,她以往大概誰也不喜歡,除了張氏跟唐惠,唐枚咧嘴笑了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