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玫咀嚼了兩口野鵝脯肉,又想到了春梅,這丫頭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她直覺一定是跟自己有關。
初來乍到,敵我難分,除了從唐家帶來的幾個人,她不好去信任別人,所以,春梅的“病”必須得治。
原來的唐玫莫名其妙丟了性命,這事她是絕不容許再重蹈覆轍的!
“媽媽,畢大夫,咱們是不是一定能信任得過?”
她冷不丁的問,劉媽媽一愣,忙關切的問,“夫人是有哪裡不舒服?”
“不是,媽媽只用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劉媽媽想都沒想,直接道,“那是當然,太太以前就說過,要是不習慣這兒常用的大夫,也可以請畢大夫,可夫人以前就信任那個……”她說著閉了口,夫人為那件事已經反悔過了,也不必多說。
唐玫點點頭,把飯吃完了,起身去李氏那裡請安。
路過圓形拱門的時候,見到斜對面一行三人正走過來,為首的是個年約三十來許,圓臉細眉,一身青灰色素裝的中年女子,後面跟著一個媽媽,一個丫環。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白定祥的大姨娘,陳氏,也就是白家小姐,白丹雲的生母。
“少夫人。”陳姨娘端莊大方,衝她欠了欠身又立直了。
無論樣貌裝束,還是舉止,感覺跟李氏像兩姐妹一般,只是,看向她的目光不似友好,唐玫略略頷首,微微笑了笑。
兩人也沒什麼話好講,擦身而過。
陳姨娘看她背影遠去,臉色沉了下來。
“這樣素雅,倒不像以前了。”鍾媽媽很是不習慣,少夫人向來穿的如同一隻孔雀,這會兒卻變成了白鵝,頭上再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閃亮首飾。
陳姨娘拿袖子厭惡的拂了下,“身上還不是那股子俗豔氣,骨子裡的東西改不了的,她這樣的女人只會讓咱們家倒黴!”
“姨娘說的是。”鍾媽媽捏住鼻子,誇張得道,“哎喲,剛才那味道燻死人,真是豬鼻子插蔥,就算再裝,別人又不是瞎子傻子,以前那德性,對誰都蹬鼻子上臉,現在怕自個兒被休了丟人,要改可晚了!”
“還不是提上門面的事,輪不到你來說。”陳姨娘冷聲道,但語氣裡很是快意。
鍾媽媽縮了縮肩,“是,是,老奴失言了,不過,”她四下看看,“少爺那麼不喜歡她,怎麼就不快一些想法子呢,老爺跟夫人也是……”
陳姨娘皺了皺眉,這事她也想不明白,可能老爺夫人需要時間理清罷。
“可惜了,那會兒明明聽說病重了,卻又好了。”鍾媽媽嘟囔一句,要是少夫人就此病死了可不是乾乾淨淨?非得還要拖累唐家。
陳姨娘的貼身丫環巧珍,聽到這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頭垂得更低了。
唐玫給李氏請安,閒聊幾句後請示了一件事。
她說要去看一下自己的兩家鋪子。
唐家的住所,屋裡的擺設,丫環婆子的打扮,她已經見識過,那絕對是家底無比豐厚的,身為張氏最疼愛的女兒,她陪嫁來的東西自然不會少。
李氏聽完拿起茶蓋撇了下沫子,有半刻的停頓,最後還是准許了,“既然是要看鋪子,早去早回罷。”
唐玫謝過後告退出來。
這個決定她根本一句都沒有跟劉媽媽她們提過,劉媽媽驚訝道,“夫人怎麼會想到要去看鋪子的?”又不是月底,年底算清明細的時候。
唐玫沒有回答,只道,“帶春梅一起去,紅玉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