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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守邊夷 (2 / 2)

尕李廣樂了,第一回聽到有人這麼稱呼,“你是哪一家的韃子?”

好韃子忙不迭地回答:“我是宣鎮獨石口外的守邊韃子。”

尕李廣“咦”了一聲,收起了手中的三眼銃。

所謂守邊韃子,是指替大明守護邊牆以外區域的原阿勒坦金國人馬。守邊韃子屬於僱傭軍性質,當兵的從大明領月餉,金國汗每年從大明領取一個固定的“超值軍費”,稱為“額賞”。

守邊韃子並不歸屬明朝邊軍,但是普遍同明朝邊軍關係都不錯。

尕李廣問:“你既然是宣鎮守邊夷,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守邊韃子連忙說:“五年前守邊夷歸順了察哈爾家,察哈爾王子今年二月去打科爾沁家,我是被抽調來的。”

明朝的稱呼,叫察哈爾的林丹汗為王子。

尕李廣皺眉:“科爾沁在明明在東邊……”

守邊韃子道:“察哈爾王子去打科爾沁是幌子,實際上是躲避愛新金國。察哈爾的人馬和愛新金國的人馬在草原上已經兜了好幾個大圈子了。”

尕李廣詢問:“察哈爾的人馬、愛新金國的人馬現在何處?”

守邊韃子毫不猶豫地招供;“察哈爾人馬三天前剛經過這裡往北去了,愛新金國的人馬在東面離這裡只有一天路程。”

尕李廣望望山頂。

要是有對講機就好了,這麼重要的情報總部一定急於知道。

尕李廣放緩語氣:“他們兩個也是守邊夷嗎?”

守邊韃子搖搖頭:“他們五年前整個部落被愛新金國搶了去,去年趁著愛新金國和明朝打仗逃了回來,投奔了察哈爾王子。我們一共四個人,是外圍的哨兵,今天不小心被愛新金國的探馬發現,戰死了一人,我們三個逃了回來。”

尕李廣琢磨一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守邊韃子回到:“我叫武智遠。文武的武,智慧的智,遠近的遠。”

尕李廣奇了怪:“你到底是漢人還是遊牧人?”

武智遠回道:“我祖上是斡達兒,所以漢姓武,我按族譜排智字輩。”

尕李廣有些冒汗,自己堂堂正正漢人苗裔還沒有族譜,斡達兒遊牧人倒比自己還像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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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與情節無關,不感興趣的讀者可跳過)

明朝兵部題奏

眾所周知,17世紀的蒙古編年史都回避記述“當代史”,對林丹汗的事蹟很少提及。因為明朝滅亡,末代皇帝崇禎沒有正式的實錄,雖有私修實錄問世,其可信性存在很大問題。清朝開國時期的檔案文獻,主要是記述愛新國方面的豐功偉績。

在明清改朝換代之際,大部分檔案毀於戰火。流傳至今的明朝檔案(以下簡稱“明檔”,為數不多。“明檔”中兵部題行檔案佔多數,而其中天啟(1621—1627、崇禎(1628—1644兩朝檔案佔壓倒多數。其中一些涉及到崇禎五年的草原大戰。

文書種類有兵部題稿、題行稿、行稿和兵科抄出稿、題行稿、行稿、塘報等。這些文書的原作者大體有三種人:一是欽差大臣;二是宣府、大同等地將軍、地方大臣等;三是監視各地的太監。其中,宣大總督、宣大巡撫、宣大總兵、宣府總兵等人的題本和塘報佔多數。

從文書的結構上講,一個文書往往包括很多份多層次的文書。大體說來,最底層計程車兵、特務、翻譯、下級官吏等人將所掌握的軍事情報口聽報給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們再將這些口報寫成書面材料稟報到自己的上司,依次往上一級一級的呈報,最後報到皇帝面前。每一級官員在寫報告時不得轉述下級的報告內容,而必須逐字抄錄。若需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在下級報告內容後面另加“據此看得”等字樣,而後再發表議論。

所以,作為史料,明朝兵部題行有很強的可信度。

現摘錄幾條:

兵部尚書梁崇禎四年二月八日題,據宣府巡撫沈塘報,“崇禎四年二月初五日據插酋下夷使武刀兒計等口稟,有宣鎮、獨石邊外住牧白彥臺吉下部夷哭刊顆少氣從奴酋營內逃回,隨帶男婦千餘名口來投王子”。

————蒙古人如此大規模地逃離愛新國,轉投察哈爾的記載,在清代滿文文獻裡是見不到的。

兵部崇禎五年二月二十日行稿。據宣鎮監視王坤題,據撫夷守備尹來春稟稱,“插使田宰生等說稱,王子要親從獨石邊外沿邊前來張家口講討賞物。……據中軍武俊稟稱,訪得,夷人特哈特奈宰生說稱,領得宣賞米糧,在插營餵養馬匹練兵,只在二三月間要犯搶各處。本年二月十五日又據武俊稟稱,原差探聽家丁趙奉等報稱,訪得,插酋將各處精壯夷人並好馬連日俱調赴東行,早晚不知要搶何處。本月十六日據張家口堡守備黃忠稟報,本月十四日夷人討賣密說,插酋差人每哨調去夷人二十名,要往南朝作歹。”

兵部崇禎五年三月一日塘報,據監視宣鎮太監題,據張家口堡守備黃忠於二月二十六日稟呈,“本日據直門長哨陳耀報稱,插酋王子於本日巳時分從邊外地名新修庫房起身前往正北去,又將市圈內貨賣夷人俱調出邊外等因稟報到臣。”

兵部崇禎五年三月二十日題,據宣鎮太監王坤題,宣府總兵官董繼舒報降夷事,“審得來夷名鵝毛兔,原系遼陽人,年方八歲,被哈喇漢家達子將役父母一家五口搶去。後母到草地又生下召力兔,今已四十餘年。於天啟六年,被插漢兒將役弟兄二人搶來,分與頭目在打兒漢宰生,住在地名恰束太駐牧五年,自己過度。崇禎四年,插漢兒王子率眾夷前往好兒趁家廝殺,本年十月內方回。今又聞說,好兒趁下夷人三四名來投插漢王子,報說,好兒趁、古爾班啞不哈家要往東與奴酋合兵一處,剿殺插酋。今插酋恐各家會合勢眾,於崇禎五年二月二十三四、將銀米約有二三萬,給賞各部夷人,有賞二三十兩,有賞一二十兩,有賞米麵等物,俱賞完,帶領夷人約有數萬,星夜前往好兒趁、古爾班啞不哈。”

———林丹汗於二月二十一日親自到張家口邊外,二十六日,林丹汗突然離開明邊,往北去。

根據投降的鵝毛兔供詞,科爾沁(=好兒趁和阿魯蒙古(=古爾班啞不哈將與滿洲人聯合,征戰察哈爾。林丹汗在二十三、四日,將所得賞物分給部下,連忙離開明邊,準備迎戰敵人。

可見,滿清史書中所稱:林丹汗四月知道訊息後立刻倉皇西逃是完全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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