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大同參政雙眼微閉,伸長脖子,斜著腦袋靜侯阿巴海下令。
阿巴海呆愣一瞬間,哈哈大笑:
“督堂好見識!好膽量!來人吶,擺上宴席!”
大同參政說的沒錯,殺掉他阿巴海以後同明朝的交鋒處處被動。
當下兩家觥斛交錯,席間風花雪月,吟詩作賦,放佛沒事一般。
作陪的寧完我不經意間忽然詢問大同參政:
“昨夜布匹被土匪打劫,參政大人可知此事?”
大同參政吃驚不小:“真有此事?”
寧完我察言觀色,一字一頓地說道:“貨物一出殺胡口就遇到土匪,土匪得手之後就不知所終。”
大同參政震驚不已:“土匪居然如此大膽!”
寧完我緊盯參政雙眼:
“我懷疑是殺胡口內有人作案!”
大同參政斷然否定:
“不可能!殺虎口的邊門在夜間絕不會開放!”
“那以參政大人所見,會是何人作案?”
“殺胡口外治安向來由守口夷人負責。如今守口夷四散,滿洲兵臨城下,本官不敢妄自猜斷。”
寧完我壓住怒火,“參政大人,你是不是想說這件事是滿洲內賊所為?”
“本官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寧完我冷笑一聲,“我滿洲兵馬軍紀嚴明,哪似明軍,兵匪一個樣子!”
大同參政反唇相譏,“滿洲兵馬強悍,試問何人敢打劫滿洲貨物?若不是內賊,就是賊喊捉賊!”
寧完我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殺胡口軍隊推諉責任,全城當誅!”
大同參政立起身針鋒相對:“殺胡口外治安由守口夷負責,以前從未發生此類事件。滿洲軍硬要無中生有,殺胡口只有玉石俱焚!”
“算了,算了。”
阿巴海打個圓場:
“幾個毛賊幾匹布而已,不值得傷了兩家和氣。”
大同參政重新坐下,不再理會寧完我,關切地詢問阿巴海:“大汗,昨夜損失可嚴重否?”
阿巴海一口氣喝乾一碗酒,低頭回答道:“不嚴重。”
雙方再無興趣,草草撤了宴席。
阿巴海賞賜參政、功曹、通官每人一頭牛,其餘十三名老軍每人一隻羊,打發走他們。
參政大人趕著屬於自己的牛,愉快地連夜返回殺胡堡。
阿巴海同寧完我都已確信:殺胡堡守軍和狼山土賊並無瓜葛,搶劫滿洲布匹一事系狼山土匪單獨作為。
滿洲大軍失去了紅衣大炮,攜帶有大量步行阿哈,即使強攻下殺胡堡,於滿洲大軍以後的軍事並無好處。
而殺胡堡的財物已經榨乾,阿巴海傳令:
“全軍明日轉向,延長城開赴得勝堡外,威脅大同府。”
大同參政和滿洲大汗阿巴海是麻桿打狼、兩頭害怕,在二人的合力剋制下,袍哥們精心安排的挑動殺胡口明軍和滿洲軍開戰的計謀宣佈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