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家了又沒午飯吃,何苦跑來跑去浪費體力。
良笙去上學的第一天,夏老三放學一回到家裡,就立刻把這事告訴了全家大小。
夏老漢聽了沉默不語。
夏老婆子卻是一臉輕蔑:“就憑老四那一副短命鬼的樣子,也學老三想考秀才?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德性,夏家的列祖列宗保不保佑他!
有那個閒錢糟蹋,還不如孝敬我和他爹,至少還能落個孝名!”
吳氏最愛拍她這個姑媽兼婆婆的馬屁,忙道:“就是,就是,他一個泥腿子也配讀書!
只有我們家老三以後定能高中舉人,光宗耀祖。”
白氏暗暗撇了撇嘴,老三考了許多年的秀才,卻從沒考中,光個屁的宗、耀個屁的主,反正她是不信的。
夏老漢抬眼看向夏老三:“既然石頭一把年紀了還要去讀書發奮,你可要加把勁,明年無論如何要考中秀才,方才能把他甩得遠遠的,讓他拍馬也趕不上你。”
夏老三恭敬道:“爹的話,兒子謹記在心。”
夏老漢想了想,又道:“如果有辦法讓石頭從書海學堂滾出去,那是最好不過的。”
就能永絕後患,一勞永逸。
逆子夫婦又不孝順他老兩口,他又怎會盼著他們好!
他只想老三明年考中秀才了,有出息了,一腳踩死石頭兩口子,方解他心頭之恨!
夏老三會意:“兒子會想辦法讓石頭滾出書海學堂的。”
一晃又過了兩天,新居里的地板全都鋪好了,倪木匠父子三個已經開始打傢俱了。
無論門窗也好,還是地板也好,得刷清漆,族長兒子幫忙找了油漆工給似錦家刷漆,似錦只用不時去看一下就行了。
這天中午,良笙在家裡吃完飯,練了一會兒字就去上學。
到了學堂,一踏進教室就聽見夏老三在跟一幫同窗嘲笑他。
“二十好幾的人了,卻跑來跟著稚子一起讀啟蒙班,這臉皮可真夠厚的,要是換做我早就撞牆死了,哪好意思待在這裡!”
夏老三這麼做,就是想讓同窗瞧不起良笙,從而孤立他,把他逼出書海學堂。
雖然這個辦法既笨拙又幼稚,但是卻管用,沒誰喜歡待在一個受排斥的環境裡。
只有夏老三是背對著良笙而坐,所以除了他,其餘同窗全都看見了良笙,大家誰也沒有附和夏老三的話。
年紀小的怕良笙揍他們,年紀大的已經懂得圓滑了。
有幾個和夏老三關係不錯的同窗向他遞眼色,示意他別說了。
夏老三卻沒有領悟,反而不高興的反問那幾個同窗:“我說的不對嗎?”
那幾個同窗見狀,只得作罷。
良笙在夏老三背後開口道:“我有什麼不好意思待在這裡?
你嘲笑我時,總得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你從六歲就開始讀書,如今都三十歲了,卻還只是個童生,你就不丟人麼?”
夏老三頓時僵了僵,有些難堪的回頭,看見了良笙。
良笙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嘲謔的看著他:“中午我娘子給我煮了大米飯,煎了荷包蛋,我吃得飽飽的,你卻餓著肚子說我的壞話。
難怪你年年考秀才年年考不中,把僅有的一點體力都花費在說人長短上了。
你一個大男人搞得像個長舌婦似的,實在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