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已來,也就開席了。
先上的是冷盤,涼拌豆芽、蘭花豆、鹹鴨蛋……
眾賓客邊吃邊閒聊。
良笙一眼掃到和堂屋相連的房間門簾被人偷偷掀起了一角——分明有人在偷窺。
那間房是里正夫妻倆的臥房,躲在裡面的人只有是里正家的人。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良笙泰然自若,反正吃完了壽宴他就走了,愛偷窺就偷窺個夠吧,他還能少塊肉不成?
酒過三巡,桌上的氣氛越發活躍起來,大多是恭祝良笙今年必中小三元。
有個鄉親還對良笙道:“阿笙,你如果考中了小三元,一定要回來擺酒。”
另一個鄉親笑著道:“如果阿笙考中了小三元,咱們就不能再叫他名字了,要得喊老爺。”
良笙卻格外謙虛:“無論我考中了啥,也是這個村的阿笙。”
大家正說的興起,里正的長子來給眾人添酒,一個不小心打翻了良笙跟前的湯碗,湯水一下子就斜灑了出來。
良笙雖然已經飛快地站起身,可是那些湯水還是淋到了他身上。
里正長子一臉歉意:“瞧我粗手笨腳的,弄髒了你的衣裳。”
一個來里正家幫忙的親戚家的婆子見狀,驚呼道:“好好一件絲綢的新袍子,汙了可惜,快隨我去拿水擦擦。”
不由分說,拉了良笙下了席,去了一間空房。
說是空房,只是沒有人而已,裡面桌椅還是有的。
一進那間空房,良笙就聞到一股暖意溶溶的甜香,不禁皺眉。
雖然里正家的條件比一般村民好太多,但也只是農戶,怎就用起了香料?
他以前來里正家時,就從來沒有在他家聞到過香料的味道。
那婆子別看年紀大,手腳卻十分伶俐,打來了熱水,給良笙清理。
怕良笙不自在,她並沒有留下。
良笙將手帕浸到熱水裡,擰得半乾了,剛在自己衣袍上擦了一下,動作突然頓住。
詫異的看了看閉得緊緊的窗戶,走過去開了窗戶,往外看了看,伸手一撐跳了出去,從外面將窗戶虛虛合上。
暖暖的春風迎面撲來,空氣清新,裡面還夾雜著青草樹木的香氣。
先前在房間裡的悶熱一掃而空,有些昏沉的大腦一下子清明起來。
現在已經是四月芳菲了,天氣熱的人們都只穿件夾衣,哪還用得著關窗!
而那間空房卻緊閉著窗戶。
再說了,他雖然穿的是絲綢的新袍子,但是顏色很深,弄髒了拿帕子擦擦也就看不出了,根本不用興師動眾安排他到單獨的房間整理。
良笙正在沉思,就聽見由遠及近傳來了腳步聲,偷偷一看,竟然是梅香走了過來。
打扮的清麗可人的梅香懷著忐忑激動的心情打起了門簾子,半低了頭嬌羞地走進了那間空房,一進去卻傻了眼,人呢?
不是安排好的把他帶這間屋子的嗎?
轉眼看到盆架上那盆熱水和擱在盆沿上的溼帕子,梅香立即意識到人應該是來過了,不過現在卻不在……
明知應該趕緊離去,可是房裡的甜香味讓她身子發軟,一屁股坐在了一張凳子上。
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梅香看了一眼盆沿的手帕,在心裡想,該不是阿笙哥去而復返吧,那正好,按原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