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眉的回答是肯定的,她立刻抬起了臉頰,眼眶紅紅的看著尉遲:“尉公子您稍等,我這就去換一件衣裳,晚些時候我請您去燈花樓。”
“不用去燈花樓,這昂貴的很,若不是為了生意,誰願意去這種地方裝蒜。”
尉遲笑著:“這樣吧,您回去稍稍準備一番,晚些時候我派人過來接你,到時候來我尉家吧,我讓廚子準備點飯菜,如此朋友之間的相互溝通而已,還需要如此富麗堂皇的地方襯托尊敬嗎?”
越是陌生的關係,這就越需要大場合的襯托,畢竟兩個陌生人之間,這想要達成一種合作關係,“捨得花錢”這就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可能兩個關係非常要好的朋友,這吃飯的時候還去一些大場所的,除非心中有鬼。
於是判斷兩個人關係是不是親密,這就看兩個人吃飯的場所即刻。兩小無猜,市井小攤也很香。心有隔閡,萬丈高樓也無用。
“感謝!小女在家中等待著您!”
長孫眉紅著眼睛,行了一個福禮離開,等到出了這議事廳之後,這眼淚就忍不住的流淌了下來,擦了擦眼睛,眼中有血絲,整個人在其他商會人員的異樣目光中離開了商會,乘坐馬車先行離開。
她自然也是能夠感覺到尉遲的好意。
首先尉遲不是一個單獨存在的個體,他的背後是商會,是尉家,是很多很多牽連的家族,他做事的時候不能單純的感情用事,否則要說尉遲衝動了,直接拿商會來幫助長孫家,那麼長孫家肯定會瞬間好轉的。
但其他家族怎麼看?其他家族會怎麼去揣度?到時候他尉老實是裝比成功了,她長孫家也是再度爬起來了,但坑的就是那些相信商會的其他家族。
所以尉遲真的說是想要幫忙,那麼他就必須要將商會會長的頭銜從頭頂上摘下來,單純朋友之間的建議是沒有問題的。利用商會伸出援手?這是短視,會害更多人的。
回到了長孫家,看著長孫家中蕭條的模樣,長孫眉一個人去了臥房。
臥房中。
丫鬟已經是在之前的戰鬥中死亡,現在一個人默默的清洗著自己的肌膚,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尉遲之間有什麼深層的交流,但這種東西或許就是尊敬了。
肌膚一寸一寸的洗乾淨,仔細的清理完畢,再換上了一件淡金色的衣裙,整個人默默無聞的坐在梳妝鏡子面前整理妝容,用胭脂來掩蓋自己白淨臉蛋上的黑眼圈,一些偏向於遮掩的妝容如此出現了。
再看著鏡子中眼神空洞的自己。
長孫眉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事情說是變掉了,這就直接變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是怎麼說服自己的爹,他們兩個人直接要搶走長孫家的。這是不能理解的,難道只是單純的傲氣嗎?
現在長孫家的人數只有當時的三成,原本很多售賣衣服的渠道都沒有了,那麼自己本身沒有渠道的情況下,就算是透過商會和其他家族聯絡,其他家族也是不太願意將自己的渠道共享出來的。
畢竟商會本身就是一個見證和監督的存在,兩個家族之間的合作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的。拿長孫家和尉家來距離,如果是以前,那麼兩個家族是可以合作的,你給我提供這一條運送衣服的線路,我給你提供另外一條,彼此互補的。
但現在你什麼線路都沒有,且家族變成這種鹹魚的樣子,你讓我尉家再無私的貢獻出來自己的線路,那麼我家族裡面的其他人怎麼辦?我們是過來弄慈善的?我們家族那麼多的人不養了嗎?
輕輕的嘆了口氣,有的時候真的是想要死掉,如此一了百了。
……
夜晚馬車停靠,長孫眉穿著一身長裙,靚麗且暗淡的來到了尉家,也是小心翼翼的和其他尉家的人行禮。這就是典型的沒有辦法,長孫家變成這樣,這就導致沒有靠山了,那麼一個人在外面沒有靠山,這是非常難的。
尉鳶之前就是這樣,孤身一人來到尉家,若不是尉遲這邊直接站在了她的背後,直接用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表示支援,那麼僅僅是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來到尉家,這還是會收到很多的閒言碎語。
尉飛帶著自己的妻子來了,他這開心的很,看見了自己大哥之後,連忙問道:“大哥,三郎回來了,他人呢!?我這是好久沒有看見三郎了!”
說著,這也是示意了旁邊一個女子:“我這就帶著她過來見見三郎,她一直都是比較懼怕三郎的,但我覺得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沒有必要這樣的。”
“梨花,這是大郎,你應該見過的。”
“大郎好。”
“弟媳,你好。”
衛梨花,她是這個女子的名字,她就是縣令的女兒,以前的確是挺大隻的,但是現在慢慢的調養了之後,這已經是出落的挺不錯的,明顯也是精心打扮過的,身上還有一些首飾等飾品,就是這女子的臉上依舊是會有些小小的緊張。
天啊,這可是尉遲啊!
世人都說官場兇殘,但真正作為官場的人,這就會知道這何止是兇殘,簡直就是兇殘到可怕的。
“尉遲可是一個能夠讓江舟城的城主都直接過來撐腰的存在啊,更是在江舟城裡面表現的非常的誇張,這樣的一個人肯定不是善茬的,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過年的時候不敢見到他,但是現在他好不容易從遠方回來,我還是要來見面的。”
“否則我這個二嫂的身份……這真的就是說不過去了。”
衛梨花挺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