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伯爵夫人,您的頭髮真是太美麗了,順滑得就像絲綢一樣。”
苔絲微微一笑,她也很滿意自己這頭金黃的頭髮,帶著天然的卷度,像是一個天生的貴族。
她的母親上週去世了,走時已搬進了寬敞的城堡。本來生活一切都在變好,他們也由底層一躍登天,變成了貴族。
只可惜母親的身體不允許她享受更多了。好在她走得很安詳,在風雨交加的寒夜裡,她是在燒著暖暖的壁爐、有著柔軟的羽毛被的房間裡,安然去世的,並沒有經歷太大痛苦。
要知道在之前,他們全家僅有一張床。那張床,還是她爺爺傳下來的。苔絲只有小時候跟著父母在上面睡過,長大後,她就只能一直睡在地板上。
她也沒有自己的房間,最大的安慰是她用親手紡出來的紗布做了一個隔簾,將自己睡的地方與父母的床隔開。
而她能讓母親在臨終前住進城堡,睡上華麗的床,已經很滿足了。她的母親也很滿足,看到她成為了伯爵夫人,她再沒有任何放不下的了。
母親的葬禮辦得極為隆重,也算得上是善終。
安東尼·帕特里西奧作為她的丈夫,與她一同出席了葬禮,給足了她體面。他還從山上劃了一片地讓她母親造墓地——要知道里斯本所有的山,都屬於貴族,而其中絕大部分則屬於帕特里西奧家族。
在以前,普通的農民和商人,根本不能進山打獵砍柴,更別提埋葬親人了。
也只有仁慈的安東尼·帕特里西奧當了領主後,才允許底下的百姓進山砍柴打獵。
所以安東尼·帕特里西奧能得到百姓的愛戴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實在是太偉大了。
苔絲捧著心笑了起來,而她居然嫁給了這樣一位大英雄。
但笑著笑著,她又嘆了口氣。
要說她現在唯一的煩惱,大概就是安東尼·帕特里西奧從來不在她的房間過夜了。他甚至不允許她進他的臥室和書房!
如果不是安東尼·帕特里西奧每次都對她的身體表現地如飢似渴,她簡直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但到底為什麼,安東尼·帕特里西奧不願意留宿在她的房間裡呢?他們之間除了進行生命的大和諧運動時,平時的相處都極為相敬如賓。
苔絲原以為,也許貴族就是這樣生活的,即便結婚了,男女主人也儘量保有自己獨立的空間。
畢竟貴族又不像平民百姓那麼窮困,一戶人家僅有一張床,聽說那些鄉下的農民更是還需要跟牲畜共處一室。貴族的城堡裡可是有著無數的房間和無數的床,自然想睡哪間就哪間。
可這個想法在她跟貴婦們的下午茶聚會中漸漸消失了,便是那些私底下有很多情人的貴族老爺,也不會跟他的妻子完全分房睡。
那麼她的丈夫,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她相信他是愛她的,這一點,從他每次激烈地擁抱她時,她能感覺出來。
但為什麼,這份愛不能再多些呢?是不是因為那個人?
苔絲看著銅鏡的目光漸漸幽深,那個人,從地牢出來就進了安東尼·帕特里西奧的房間。
安東尼·帕特里西奧對他根本不像是對待俘虜的模樣,不僅跟他同寢同食,甚至還教他讀書寫字!
如果沒有他,該多好。
為什麼這個該死的東方人要出現呢?
……
……
蘇木被林一諾養刁的胃,經過一個月的地牢生涯後就被破壞殆盡了。
在地牢裡,前期他只能吃點熱水和乾麵包,甚至有時候乾麵包直接就是發黴的。到後期他受不了長時間一個人在黑暗中獨處,開始絕食。對那個時候的他來說,別說發黴的麵包了,就是土,其實都算得上美味。
他認為一個人如果是因為飢餓而死,那一定是上天最嚴重的懲罰了。
他也不願意再經歷第二次——雖然第一次也是他主動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