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有不少多餘的課桌,項老師,麻煩你回去一下,找輛車拖五十套課桌過來,新的別拿,讓人看見不好,拿舊的就好。蘇晴,你有意見嗎?”
“當然沒有,這樣最好不過了,謝謝校長。”蘇晴忙不迭的搖頭,這麼好的事,她當然不會拒絕。
蘇晴帶著石校長來到媽媽的臥室,雖然在臥室見客有點失禮,但是在蘇晴的眼裡,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媽媽重要。
蘇媽媽有點驚訝來了陌生人,出於禮貌,連忙站了起來,問蘇晴:“晴晴,這是……?”
“媽媽,這是我們石校長,她來家訪的。”
項老師蘇媽媽認得,這校長她卻從沒見過。平時都是班主任家訪,這校長家訪……不會是晴晴在學校闖禍了吧,再一想這是臥室,有點侷促:“你這孩子,校長來了怎麼不叫媽媽出來。石校長,我們去客廳坐吧,實在對不起,晴晴這孩子不懂事,您別見怪。”
“沒事沒事,你有孕在身,本就應該好好休息,我這是來得有點魯莽了。”石校長也有點不好意思,校長做家訪,確實有點嚇人,遞上項老師買的水果,“多吃點水果,對孩子好。”
蘇媽媽受寵若驚的連忙推託:“沒有這樣的,沒有這樣的。”
石校長遞給一邊的蘇晴,說:“蘇晴,拿著。”
蘇晴也不客氣,媽媽是孕婦,就應該多吃水果,以後生出來的寶寶就會白白嫩嫩的。可是媽媽自己總捨不得買。
蘇媽媽還想說什麼,蘇晴哪會讓她有開口的機會,“媽,還不請石校長坐,我去泡茶。”
蘇媽媽這才發現石校長一直站著,更不好意思了:“石校長,您坐您坐,晴晴快去泡茶。”
蘇晴看到校長坐了,扶著媽媽也坐下,這才說:“就去,你們聊。”
蘇晴知道石校長主要是來看補習班“教室”的,家訪只是順便,再說,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在她心裡,七歲辦習班的事不算出格,她只是表現得天才了一點,恩,這個一點讓人相當很無語。
蘇晴出去後,屋裡兩人有點尷尬的沉默,石校長不知道怎麼開口,蘇媽媽則是被婚姻打擊得失去了自信,面對陌生人,她很緊張。
石校長也看出來了,蘇媽媽和蘇晴可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理了理思緒,說:“蘇媽媽,您不用擔心,蘇晴在學校表現很好,老師和同學都非常喜歡她,我今天來一是看看她補習班準備得怎麼樣了,二是來看看您。我也是個母親,想知道您是怎麼教孩子的,可以說,蘇晴是天才,只要不驕傲自滿,以後還是有好的心態認真學習,她一定會有個很好的將來。”
一說起女兒,蘇媽媽很驕傲,誰家七歲的孩子會說出‘我會養活您和弟弟的’的這樣的話,誰家七歲的孩子能辦補習班,誰家七歲的孩子能被校長如此看重,誇她天才……蘇媽媽想向全世界宣告:這是我的孩子。
蘇媽媽全身散發出母性的光輝,溫柔一笑,說:“我其實並沒有給過她什麼,學習什麼的根本沒讓我操過心,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作業,從來不用讓我看著,家裡不安寧,她爸爸打我的時候,我都只能讓她躲起來,但是該看的她一樣沒漏,也可能是這樣,讓她特別早熟,小小的孩子,從不吵鬧,我身上傷口自己塗不到藥的地方,她會來幫我塗上,輕手輕腳的,生怕弄疼我,眼淚都在眼圈裡打轉了,倔強的就是不肯落下,五歲開始,她就自己洗澡衣服了,除了做飯,家務活她都會做,就是做飯,她也學了很久,可能這方面她沒什麼天賦,總是學不會。”蘇媽媽低頭笑了笑,接著說:“應該說,我感謝這孩子,很多時候,是她一直支撐著我,要是沒有她,我可能……早就崩潰了,就說我肚子裡這個,以後都得好好謝謝她的小姐姐,不然,他可能沒機會來到這世上。”
石校長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安祥的,甚至有些幸福的孕婦,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這刻的心情。在這個破碎的家庭,七歲的蘇晴名副其實的支撐起了這個家,給了母親希望,也支撐著母親走出被拋棄的陰影,七歲的孩子啊,這蘇晴到底是怎麼長的。
蘇晴端著茶杯靠牆站著,抬頭看天,這陽光……可真刺眼啊!
石校長沒多留,說了說蘇晴在學校的表現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