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曲星君的聲音,很微弱,他大概是剛剛才醒。
“對不起……”
“小丫頭不用道歉。”他說著,還輕輕笑了一聲,該是放心了。
兩人之間隔著結界,便如這善攝池變成了兩個一樣。他們看不見對方,但可以透過神識傳音。
“我就是,想再看看我孃的樣子……我都不記得她的樣子了……”娰說著,只覺心裡委屈。
文曲星君此刻並沒力氣去想太多華麗的詞藻,只道:“她是個很美,很善良,也很溫柔的女子。”
“我闖了大禍,是不是?”
“不……”他的聲音頓了頓,他並沒覺得要被剝開或抽離,但從骨血到皮肉沒有一寸不疼,好像自己整個身體要崩裂一般,控制了自己的氣息,才繼續道,“就算真是大禍,也是我們一起闖的。”
娰沒忍住,笑著哼了兩聲。
“身上的傷,疼嗎?”
“疼……像被一層層剝開一樣……”娰如實說道,頓了頓,她問他,“你的傷,應該比我更重吧?是不是更疼?”
“我可是九重天的神君,那東西根本傷不了我。”
“吹牛。”
“真的!一點……都不疼。”
“神君說謊,可是要被剜心的!”
“我沒說謊,真的,一點都不疼。”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又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異樣消失,他們各自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卻是幾乎同時離開了善攝池。
“娰,你嚇死我了!”縈剛一見到娰,就趕緊衝到了她身邊,看這樣子,的確是擔心得有些日子沒好好休息,“他們說你……不過還好,你醒過來了。”
“我當然沒事。我還得等著看你的天劫是什麼呢!”
娰與縈玩笑著寒暄了幾句,便來到了囚牛和霸下跟前。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們,也不敢說話。
文曲星君就在一邊坐著,不像是大傷初愈,倒像是來這鏡海遊玩的一般,顯得十分悠閒。
見著娰這般模樣,他不覺想起當初,兩人一起到凌霄殿上時,囚牛問她“怎麼去了天權宮”時的情形——
“文曲星君……有勞神君將小女帶回來,多謝。”囚牛見著自家女兒跟在文曲星君身後,拉著他的袖子重新回來,連忙先向文曲星君見了禮,
“我是在天權宮外不遠處碰上娰卿的,舉手之勞而已,囚牛君不必如此客氣。”文曲星君向囚牛行了禮,把娰交到了囚牛手上,他也算寬心了許多。
囚牛把娰帶到一邊,蹲下身子看著她,嚴肅地問道:“娰,不是說好不能亂跑的嗎,你怎麼去了天權宮?”
“我……聽見神君的琴聲,就找過去了……”娰嘟囔著如是說道。
那時候,文曲星君也在不遠處看著她,只是今日隔的更近些。
“娰,過來。”囚牛發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