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這時候才開口,也只說了兩個字,徐瞎子本來還想說兩句奉承話,可是不知道怎麼,那男子一站起身來,徐瞎子莫名的‘腿’發軟舌頭打絆,訥訥的擠不出話來,那夫‘婦’二人便上車走了。
那一身的威勢,嘖嘖……肯定是權貴人家。
不過京城的權貴也多,有人曾經開玩笑,說要在承順‘門’城樓上往下扔塊石頭,砸中十個人裡得有七八個都是當官的。
這話雖然誇張,但是絕對不假。
無論如何,手裡的銀子結結實實,這個最實在。徐瞎子不動聲‘色’,一點兒沒‘露’出發財的得意來,繼續在茶棚裡尋找下一個“有緣人”。
日子過得極快,展眼又是半年,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徐瞎子無兒無‘女’,自己有一間半屋子住,雖然破舊,可總歸是能遮風擋雨。進了臘月,京城裡的氣氛也歡騰起來——倒不是因為要過年的緣故,而是因為正宮何皇后誕下一位公主。皇帝十分欣悅,破例的熱鬧‘操’辦了一番。
一般人家,生兒‘弄’璋生‘女’‘弄’瓦,到了當今皇帝這兒,就倒過來了。皇帝已經有了三個兒子,不稀罕了。人嘛,總是缺什麼才想什麼,這回終於得了個公主,可算是夙願得償。頭兩位皇子出生時,皇帝還沒登基就不說了,三皇子出生的時候,皇帝因為生‘性’簡樸,也沒有大肆‘操’辦。
這位公主的命可真是好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徐瞎子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盤算著今年能存多少錢,這個年要多割些‘肉’打些酒來好好兒的過。過了晌午,他正收攤時,忽然有兩個人過來,客客氣氣地說:“這位先生是姓徐吧?”
徐瞎子一聽這兩人的動靜,就馬上恭敬起來。
“是,是,小姓徐。不知二位爺這是……”
這兩個肯定是吃公‘門’飯的。這種包底兒官靴走路的動靜和別的鞋子就是不一樣。
“我姑丈和姑母說您測字測得準,我們是來答謝先生的。”
那人一抬手,身後隨從麻利的遞上來一卷東西。
徐瞎子有些茫然的把那捲布接過來,那人問:“先生不瞅一瞅?”
徐瞎子說是瞎子,不過眼睛其實還能看見一點兒東西的。他慢慢把布展開,那赫然是一面嶄新的幌子旗,上好的結實稜布,包著青緞子邊兒,上面鐵口直斷四個字是繡上去的,字跡‘挺’秀,別提多麼‘精’致體面了。
徐瞎子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位年輕少爺的姑丈和姑母是哪一個,只是連連說不敢當。等那人走了,他還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到底是什麼時候,給誰測了個什麼字呢?
他想不起來也就不再想了,反正是福不是禍。這面新幌子送得正是時候,他正琢磨過了年要換一面新的呢。
這面子新幌子用起來之後事,生意好象又好了不少,徐瞎子想,也許自己是沾了那位不知名的客人的貴氣。
有那麼一回,壽王府的馬車經過街口,車裡的人盯著那鐵口直斷幌子看了好幾眼。
壽王妃梁氏問:“王爺看什麼呢?”
壽王一笑,放下了車簾:“剛才街上那算命的,招牌上的四個字兒居然和皇上的字兒差不多——簡直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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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要去哥哥的新家,結果走半路才知道他又加班去了,我們只能半途折返,今天還要再去……汗……